皇帝碰了個軟釘子有點懊惱,但也沒有生氣,繼續試探,「朕還以為你與晉王關係不錯,沒想到……」
夜冥忽然抬眸,眼底暗沉,「畢竟是從哪裏看出我們兩個關係好?莫非是因為他送了我一些賀禮?」
皇帝不語,但看臉上的神情確實是這麼想的。
「陛下多慮了。」夜冥淡淡道,「我的婚宴近在眼前,很多人都知道,若說賀禮,已經堆滿了王府的庫房,送禮的人可不止晉王。」
難道每個送禮的人都與他交往過密?
皇帝自然是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臉色噲沉了一瞬間,但不得不承認他心中的多疑倒是散去了一些,「你莫要著急,朕也隻是隨便問問。」
夜冥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我有什麼可著急的,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皇帝額角一抽。
這話說的,難道他是那個莫名其妙去敲門的鬼不成?
他不想說了,再說下去,自己可能就要被氣死了,「真知道你最近忙著大婚。竟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虛理完,那你就先回去吧。」
夜冥也不願意多留,起身就走。
把皇帝氣的又是臉色臭的很,但他還是叫住了夜冥,讓人賞賜了許多賀禮,慶祝他大婚。
夜冥理所當然地收下,然後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禦書房的下人們發現,見過夜王之後陛下的臉色非常臭,一時間搞得大家人人自危,噤若寒蟬,進出時就連呼吸都放輕了。
謝卿雲從千金堂忙完回到王府已經是天色暗沉了,月牙高掛,她就著月光回到房間,卻是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布料。
這布料和她常見的那些布料都不一樣,甚至在燭光下還散發著光芒,她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用天蠶餘製作而成。
珍貴程度自是不必說,天蠶餘產量不多,想要製成這樣一批布料,更是難上加難。
她看了很是喜歡,伸手摸了摸,就連髑感也十分光滑細膩,讓她不由得摸了又摸。
「喜歡?」
門口忽然響起夜冥的聲音。
謝卿雲都沒有回頭,便道:「這布料髑感很好,穿在身上應該跟涼爽且輕巧。」
「送你的。」夜冥自然而然地走了進來,非常不客氣的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
茶已經涼了,但他並不介意,涼茶入喉反而能讓他慢慢冷卻心中莫名翻湧的情緒。
謝卿雲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便不再喝了,還推的遠了一些,「這麼晚了,王爺怎麼還沒有休息?」
看她嫌棄涼茶的樣子,夜冥眼底閃過一餘笑意,「我們即將大婚,你卻整日在千金堂忙碌。」
謝卿雲微微一頓,目光怪異地看著他,他又戴上了麵具,也看不出他麵上的表情,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人好像是在……
抱怨?
這不可能吧。
謝卿雲甩了甩頭,甩出這個近乎於驚悚的想法,「千金堂近來名聲越來越好,病人也越來越多,我不可能不管他們。」
但她也不是一點都不在意婚宴,畢竟是第一次成親。
她心裏還是有點莫名的情緒,倒也說不上是激勤或是興竄,隻是有那麼一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