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有人喊了一嗓子,“他是光棍。”然後有低低的哄笑。
秦四山臉有點紅,“你這是打比方。”
“對,我就是打比方。工廠是我們的家,我們是工廠的兒子。現在廠子沒有效益,為什麼不變革?你告訴我,大家坐吃山空那也得有山,現在就是西北風,還呆著幹什麼?!”
“那麼大年紀了,還輪到你訓斥?”人群中一個戴著眼鏡的工人高聲叫道,“你說木匠、裁縫的那是手藝,可我們除了釀酒什麼也不會!”
徐嘉良眼光篤定,“那不是手藝,是能力。你們原來想過沒有想過,明陽地委書記和行署專員大批領導在太陽光下,這樣和你們當麵站著?現在不成了現實了嗎?不但現場的各位,全國的每個老百姓身上的力量和智慧都是無限的。隻不過我們依賴現實,對未來迷茫,不敢邁步,對明天的生活擔心和恐懼。我徐嘉良來到遼河,就是要讓大家走出這一步去。我相信十年後,富餘的人都是自己做生意的。而那些繁榮社會經濟的精英們就在大家中間。我相信你們每個人都是創造奇跡的上帝。我的口號是,讓在改革的大潮中後知後覺的人後悔去!現場的各位今後不會說,多年前我如果早點做該多好。”
“所以,”徐嘉良動情起來,“我的使命就是把大家推出去,推到你們人生豐富多彩的舞台上去。靠工廠靠大鍋飯不如靠自己。我相信一點,小獅子走向草原時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因為轉眼它就是獅子王!”
人群中開始默默不語起來,他們原來認為大老爺的形象,徐嘉良一點也沒有。他就活脫脫一個漢子,而且能感覺到是個腳踏實地做事兒的官兒。
徐嘉良換了個口氣,“我來遼河時間不長,但是我已經把自己當做了遼河人,並且為她驕傲。今天大家在這裏鬧的越大,遼河的壞名聲傳的就越遠。咱們今後遼河的好事轟轟烈烈,不好的事兒能不能大事化小?不管大家走不走,我話說完了,我走。我不能讓遼河繼續丟人。我會安排工作組找大家,你們也可以去縣委找我。”
他把喇叭丟給秦四山,跳下車頂,向自己車走去。
於紹國鑽進自己的車,又看了一下表,十點三十五。周圍的人群像是發號了號令一般,如潮水般地退去。於紹國給司機道:“不去遼河,直接回明陽。”
在不遠處,一輛黑色桑塔納靜靜地停著。陶子呆呆地在駕駛座上,發著愣。她感覺到心裏像是有個小兔子,越來越想更加走近徐嘉良,了解他,認識他,摸清他。
她回首,道:“貴海,你說他酷不酷?”
後座上的陳貴海笑道,“這個徐大書記,是個人才。”
陶子高興地半轉身子,“是嗎?為什麼說他是個人才?”
陳貴海見一誇徐嘉良,陶子臉上就開心起來的樣子,內心一陣酸楚。是啊,隻有愛上一個人,才會歡喜旁人誇。自己什麼時候能有這個待遇就好了。他實話實說道:“國家發展的大方向抓的準。眼光和見識長遠,而且富有理想主義色彩。不庸俗。還敢於在大框架內走到政策前麵。”
陶子道:“不懂。”
陳貴海笑笑,“直接說吧,這個人是個大人物的坯子。好好鍛煉,能夠相國。”
“相國?丞相嗎?”
“不。意思是為人民忙碌,料理事務,嗬護國家機器優良運轉,不是拖累,是正能量。你意會吧,言傳不出來。”
“哎,貴海,你這次從尚海來,不是說給我帶禮物了?”
陳貴海放在皮包邊的手指動了動,皮包裏是離婚證。但是現在他更確定陶子在徐嘉良身上放的心的比重了。他沒有拿,打哈哈道:“相中了一條圍巾,打算給你買,錢包裏沒有那麼多錢。”
陶子嘴角一撇,“看你小氣樣兒。哎,回頭你買就買個藍色的,再買個粉色的,我用一條,然後我把藍色的送給他。你發現沒有,他那皮膚和上衣,圍上了,肯定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