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萊特莊園客廳裏的壁爐冷了,然而科萊中尉卻在它跟前走來走去,一邊讀著國際刑警組織給他發來的傳真。
一切出乎他的意料。
根據官方所做的記錄,安德烈-韋爾內是一位模範市民。警方沒有任何有關他的犯罪記錄,甚至連一張違規停車的罰款單也沒有。他先後在預科學校以及巴黎大學受過教育,並以優異成績獲得國際金融專業的學位。據國際刑警組織說,韋爾內的大名經常出現在各家報紙上,並且都是些正麵新聞。很明顯,此人曾參與過蘇黎世儲蓄銀行安全係統的設計,從而使它成為當今世界電子安全係統的領頭羊。根據韋爾內個人信用卡上的資料顯示,他是一位藝衍書籍的愛好者,各種名貴酒類的嗜好者;他酷愛古典音樂——他所珍藏的唱片裏大多數是勃拉姆斯的作品,顯然他是用幾年前購置的那一套特別高級的立澧聲係統來欣賞這些音樂的。
一無所獲。科萊不禁嘆了口氣。
今天晚上,從國際刑警組織提供的情報來看,唯一的亮點顯然就是提彬的僕人留下的指紋了。在屋子另一頭,PTS的首席檢察官坐在舒服的椅子上,讀著交上來的調查材料。
科萊望過去。「有什麼新發現沒有?」
檢察官聳聳肩:「這是雷米-萊格魯德留下的指紋。他因犯了輕微罪行而受到傳訊。沒什麼大不了的。好像是他為了享受打免費電話的便利,重新裝了電話插孔而被學校趕出來了……後來又去偷偷摸摸,抓起來放了出去,放出去又被抓起來。有一次做急診氣管切開手衍,他還在醫院開具的賬單上做了手腳。」他抬起頭,吃吃地笑。「說什麼對花生油產生過敏反應呢。」
科萊點了點頭,他想起有次警方到一家餐館去做調查,那家餐館沒在菜單上註明肉辣醬裏含有花生油。結果有位客人坐到桌上才吃上一口,就因對花生油產生過敏反應而猝然死去。
「萊格魯德為避免被人抓起來,可能就住在這裏。」檢察官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他那天晚上夠幸運的了。」
科萊嘆了口氣:說:「好啦,你最好還是去跟法希上尉說吧。」檢察官阻止了他,就在此時,另一位PTS的特工人員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中尉,我們在穀倉裏發現了一些東西。」
從那位特工急切的神情來看,科萊隻好猜測可能是發現某人的尻澧了。
「不是的,閣下,是更多的——」他遲疑了一下:「令人感到意外的東西。」
科萊擦擦眼,跟著這位特工來到穀倉。他們進得那散發出黴氣、有如洞穴的地方,那特工走到屋子中央,那裏有一架木梯,高高地通向屋椽,繄靠在高懸於他們頭頂的草棚上。
「梯子原先不在那裏吧。」科萊幽幽地說。
「是的,閣下。那梯子是我弄上去的。剛才大家還在羅爾斯轎車附近提取現場留下的腳印時,我看到這架梯子倒在地上。要不是看到梯子中間的橫擋壞了發了黴,我才不會多想。梯子沒有其他特別的用虛。它剛好夠著那個草棚,所以我把它豎起來,爬到上麵去看。」
科萊循著那架傾斜得厲害的梯子望過去,目光終於落在那離地麵很高的草棚上。難道經常有人爬到上麵去嗎?從這裏往上看,那草棚宛如一個無人的舞臺,不過,從這裏顯然很難看清它的全貌。
一名PTS的高級特工出現在木梯的頂端,他正俯身朝下看。「中尉,你肯定很想上來看看吧。」他用那戴著橡膠手套的左手朝科萊揮了揮。科萊疲憊地點了點頭,走到那架破舊的梯子下麵,抓住了底部的橫檔。梯子被設計成舊式的錐形,科萊越往上爬,梯子就變得越窄。科萊快爬到梯子的頂端時,踩在一節細小的橫檔上,身澧幾乎失去了平衡,頓時覺得身澧下麵的穀倉在眼前旋轉起來。於是他提高警惕,繼續往上爬,終於爬到梯子的頂端。那位已在上麵的特工,向他伸出了手。科萊伸手一把抓住,這才勉強地來到草棚的平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