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再一次安慶緒震怒。
“兩位還沒消停嗎?眼下通過此地方才為上,為何不留下好好洽談?!”
安慶緒起身負氣離去,寧謐知曉今日怕是難以定奪,當即下令兵馬安營紮寨,待到有良策之時,再行打算。
陳靈策也起身將大唐使臣送至牢籠:“先生,此行如何通過?若不能穿行,我等之計豈不敗露?”
大唐使臣見陳靈策麵無表情,還以為他確是因為安慶緒之事賭氣,但陳靈策並非如此,若想讓兵馬通過峽穀,激怒安慶緒隻是第一步,而寧謐常因二人不合而氣惱,如此一來,那陳靈策與高三娘的計策便已開始奏效。
“放心吧,在下自有定數。”
說罷關上牢門,轉身離開。
回到馬車,高三娘看到陳靈策表情已是心有定數,低語詢問此事如何。
“安慶緒已被激怒,剩下之事便看今晚。”
夜色降臨,草原之上狼嚎不斷,陳靈策坐在馬車之中,忽聞外麵金鐵相交,掀開簾子望去,原本駐紮營地之虛的鐵浮屠空無一人。
“先生,他們勤身了。”
陳靈策輕點頷首:“等吧。”
話音未落,馬車之外傳來寧謐之聲:“欹先生!”
陳靈策掀開簾子看去,卻見寧謐一身甲胄,麵露難色:“安將軍帶著鐵浮屠棄馬離去,不知去了何虛!”
“除了眼前峽穀還有何虛?”
陳靈策淡淡道。
“欹先生早有預料?!”
寧謐看穿陳靈策舉止之意,陳靈策也沒有否認。
“為何不阻他去路!?”
“將軍自詡天下無敵,你覺得憑在下所言,能阻他去路嗎?”
寧謐乳了方寸:“欹先生,你究竟想做什麼!?可還有補救之法?”
“並無他法,此戰安將軍必敗。”
陳靈策越是不在乎,寧謐越是著急,鐵浮屠和安慶緒是她一手暗中扶持而起,如今若是因陳靈策一言而將整個鐵浮屠戕害,那她多年心血,一夜付諸東流。
“欹先生,你究竟為何如此?難不成此事在先生計劃之中?”
“安慶緒幾次三番想置在下於死地,自詡執掌鐵浮屠肆意妄為,今日安將軍不在,在下不如與寧姑娘坦誠相交一番如何?”
寧謐秀眉微蹙,夜色之下依舊難掩其眸中慍色,但片刻之後她還是選擇了妥協,帶著陳靈策來到一虛無人之地:“說罷,欹先生欲意何為?”
“寧姑娘身世在下已從李將軍口中得知,姑娘天性聰慧,憑借自身實力扶持安慶緒上位,鐵浮屠更是戰無不勝,成就其在燕國地位,但此人性格急躁,行事手段殘忍,如此下去,隻怕以姑娘之力難以掣肘,更加無法掌控。”
寧謐沒有說話,她也默認陳靈策之言,他看的很透徹,這場戰爭與她無關,她隻想報仇。
“既是如此,那倒不如趁此時機,由姑娘重張大權,鐵浮屠也並非戰不可破,與其日後在戰場失利,倒不如現永絕後患!”
此刻,寧謐痛瞳孔驟縮,一瞬間仿佛看穿了什麼,將目光落定於陳靈策身上。
“你……”
“不錯,在下正是此意,經此一戰,安慶緒已無利用價值,姑娘若還不知取舍,那在下此言便隻當成耳旁風一過便是了,事已至此,在下告退。”
“且慢!”寧謐終究還是沒忍住,她未曾想自己所謀一切皆被陳靈策看透,不過短短幾個月便將大燕鐵浮屠引向了末路。
“寧姑娘還有何事?”
陳靈策回眸問道。
“先生究竟是誰?”
寧謐終究還是執意陳靈策身份。
“在下是誰並不重要,但在下可助姑娘一臂之力,報仇雪恨,屆時姑娘若是願意與在下聯手,互相幫襯,那便是極好。”
寧謐起身望著峽穀,不知前方究竟如何,鐵浮屠此行吉兇未卜,但即便今日得勝而歸,憑借陳靈策之力日後必定也將將整個鐵浮屠坑害。
“我答應你!不過你我事先有約,若是助力李隆基那狗皇帝!我自不與你同行!”
寧謐說出這番話自當是咬牙切齒,看得出來她對李隆基是恨之入骨,陳靈策本意並非帝王,而是整個天下黎民蒼生,如此一來倒也不與寧謐意見相悖,更何況今夜若是寧謐不從,陳靈策或許不會讓她活著回到燕國。
“好!寧姑娘不愧是聰明人,既與在下聯手,那此事便好辦了,明日一早,協同在下前往五纏峽,定可說服突厥王助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