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三國歷史的學界,有句名言,叫做"真讀三國,不看演義"。按照此說,表明羅貫中的《三國演義》,無涉三國的真實性。根據邏輯學中的排他法,那麼陳壽所著的《三國誌》,也就成為讀者了解三國真實歷史的不二之選。然而近期在閱讀有關蜀漢大臣陳袛的資料時,覺得陳壽對他的評判,似乎摻雜了個人好惡。現予提出,以供讀者對照。
陳祇,出生年月不詳,字奉宗,汝南,即時下河南省平輿縣人。有兩子,長子陳裕,次子陳粲。
陳祗幼時,父母雙亡。因是蜀漢司徒許靖之哥的外孫,故許靖將其領養。陳祇悟性較高,加上刻苦學習,年近二十就有了名氣。基於本人的努力,當然也免不了許靖的護佑,朝廷任命他為類似時下組織人事幹部的選曹郎之職。陳祗在考察官員的過程中,認真公開,故擁良好口碑。除此之外,陳祇還擅長多種技藝,又懂得一些卜算之類的旁門左道,因此贏得費禕的看重,將其破格提拔,接替董允的內侍一職。
公元246年,侍中董允去世,經費禕推薦,陳祇再次接替董允的侍中之職。陳壽在《三國誌》中對陳祇的不待見,就起始於這一階段。
陳壽將董允與陳祇的比較,放在同一人身上,此人名叫黃皓,乃是後主劉禪寵幸的宦官。董允在世時,麵對黃皓對劉禪的阿諛奉迎、百般討好,就以"宦官不得參政"之律,予以阻止;如若黃皓暗助劉禪違反後宮生活規定,則必嚴斥,絕不讓其胡作非為,殆害劉禪。黃皓因此十分畏懼董允,謹小慎微,從不敢越雷池一步。但在陳祗成為侍中後,不僅不排斥黃皓,而且"與黃皓互為表裏","放任"他竭盡諂媚之能事。黃皓膽子越來越大,不僅滿足劉禪尋花問柳之求,而且開始過問、參與政事。
如此到了公元251年,尚書令呂乂去世,可能是劉禪覺得陳祗與黃皓"合作愉快",因此他讓陳袛兼任尚書令,並加為鎮軍將軍。而這一時期,費禕因曹魏覬覦漢中,加上為了扼製薑維用兵北伐,親自到前線統兵。故爾陳袛在朝中成為事實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臣。
公元253年春節,費禕在新年慶典上被刺身亡。沒有費禕約束的大將軍薑維,變為蜀漢軍界的"第一把手"。為了實現諸葛亮臨死前的囑托,薑維加大了北伐曹魏的力度。雖然薑維的職位高於陳袛,但由於他常年累月在北伐前線忙碌,難以過問朝中事務,因此陳祗在劉禪麵前的話語權,超過了薑維。
時隔四年,即公元257年,中散大夫譙周針對薑維多次對魏國用兵,導致蜀漢國力己經不如諸葛亮輔政時期、蜀漢百姓賦稅沉重、生活困頓等情況,提出停止對魏國用兵的建議。滿朝文武大臣附議譙周。惟獨陳祗堅決反對,認為薑維北伐,在於完成先帝"匡扶漢室"的初心及諸葛丞相"還於舊都"的夙願。雖然目前進展不是太順,但此舉至少削弱、警告了曹魏覬覦蜀漢的野心。麵對陳祗的反對,譙周惱羞成怒,在朝堂上與陳祗展開激烈辨論。陳祗也是厲害,引經據典,針鋒相對,竟然把譙周辯得無可奈何。譙周悻悻回家後,提筆寫了著名的《仇國論》,然後將此文刻印多本,呈至劉禪及陳祗等有關大臣,期望自己的建議能夠得到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