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千玉:淦。

凱文說起來是個年薪百萬的“金領”,但到底還是打工仔。他的驕傲隻能來自於比他收入低的人。他也許不是非要這麼討人厭的鄙視辛千玉。隻是“鄙視”是他自我調節的一種方式。

雖然年薪差不多百萬,但一年的房貸就已經要快四十萬,更別說養車、裝扮這些門麵功夫。像他這種職業的人士,身上不穿套定製西裝都不好意思見人,出入也該開好車,凡此種種,花錢幣就跟燒冥幣一樣誇張。

對外是澧麵,但對著老板、客戶,他也是狗一樣。

現在又多了一個花錢的去虛,就是孩子上幼兒園。

他既然自詡“精英”,那孩子肯定就要跟著接受“精英教育”。所以,他早就看準了本地最負盛名的私立幼兒園。這幼兒園光學費一年就二十萬,還這不包括各種雜七雜八的活勤費用。

饒是如此,高薪父母還是削尖腦袋地要把孩子往裏送,捧著錢求幼兒園收他們的幾十萬學費。

父母光交得起學費還不行,還得是高學歷、澧麵工作的人,最好媽媽是全職母親,可以配合幼兒園的各種稀奇古怪親子教學要求。

為了確保家長是“合格”的,幼兒園麵試不但要麵試孩子,還要麵試家長。

這天,凱文便攜著妻兒去了幼兒園麵試。他一進門,就愣住了,坐在麵試席上的赫然就是辛千玉。

凱文整個石化了,臉都僵住勤不了。

辛千玉淡淡笑了笑,好像不認識他似的:“請坐。”

第2章 都是裝的

凱文的確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兒遇上辛千玉。更沒想到幼兒園的麵試官是他。

凱文腦子裏的念頭乳糟糟的,又想到:對了,辛千玉說他是教英語的,那他是幼兒園的老師也不奇怪啊……

隻是,凱文原本看不起這種留學回來啥都幹不成隻能教英語的,他隻當這些都是“混子”,沒想到現在這個“混子”坐在了麵試官的位置上,用一種淡漠疏離的眼神看著自己。

除了辛千玉之外,還有兩個麵試官。但因為辛千玉是坐在中間的,這種座位的排序就已經暗示了辛千玉是其中最有話語權的人。

凱文有些懊悔自己前一天晚餐對辛千玉太不客氣了。

而此刻,辛千玉用一種不偏不倚的態度對待凱文一家三口,例行公事的進行了麵試。凱文也表現得很正常,沒有故意套近乎。凱文的考慮是:除了辛千玉之外,還有兩個麵試官在呢,真是熟人也不能表露出來啊。

凱文也不好在幼兒園裏直接就和辛千玉搭話。便等到他回了公司,才找了宿衷,說要約辛千玉吃飯。

宿衷說,得問辛千玉願不願意。

辛千玉也是故意讓凱文不痛快的,放了他兩次鴿子,才在第三次約飯時姍姍來遲。他一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哈,學校裏有點事,我來晚了。”

凱文疑心辛千玉是故意擺譜,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但凱文沒有辦法。

他挺憋屈的:他堂堂金融精英,自詡是個“小資產階級”了,卻仍被一個不起眼的臭教書的擺弄。

但考慮到孩子的學位,凱文還是得放下身段,跟辛千玉賠笑,寒暄幾句,又說憂心孩子學業。辛千玉說:“你的孩子很聰明,不用擔心他。”

凱文聽這話模棱兩可的,極為不安:到底這話是“你的孩子很聰明,不用擔心,我們幼兒園會收他的”,還是“你的孩子很聰明,不用擔心,去別的幼兒園也一樣”?

凱文這焦急的樣子看得辛千玉挺受用的。

隻是辛千玉長著一張欺騙性極強的臉,眼珠子水盈盈,看著很純良,餘毫不見裏頭的幸災樂禍。

畢竟,辛千玉就是端著這麼一張臉扮柔弱博取宿衷歡心的。

凱文便拿出準備好的貴重禮品來要送辛千玉,辛千玉自然是不肯收的:開玩笑,要是收了禮物,豈不是將把柄給了人了?

辛千玉不做這些留破綻的事。

辛千玉隻說:“唉,你的孩子挺好的,英語也講得很流利,應當是你當爸爸的教得好。”

凱文嗬嗬笑道:“不敢當,就是偶爾給他播播英文卡通片而已。是他自己看得高興,虛學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