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夜站在蕭凡的營房中,正打算替他整理床鋪,就被蕭凡搶了過去,“我自己來,宏業哥,你先歇歇,你要不要喝茶?我給你倒。”

朱紅夜認真看著他,“你是太子。”

蕭凡頓了頓,繼續整理被褥,頭也沒回,直接道:“宏業哥,我是蕭國的太子,但不是你的太子。”

朱紅夜握繄劍柄,抿了抿唇,低聲道:“那末將先回去了。”

“等等,”蕭凡轉過身來,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遞到朱紅夜麵前,“送你的生辰禮物,本以為趕不上了,好在上天眷顧我。”

朱紅夜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謝謝。”

蕭凡目中難得出現一餘羞赧,“你拿回去看吧,我雕得不好,你可別嫌棄,嫌棄也沒關係,我以後雕個更好的。”

朱紅夜見他這樣,心又軟了,於是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怎麼會來這裏?”

“聖旨上不是寫得很清楚麼?”

“我不信。”朱紅夜見他麵露難色,便道,“你不能說也沒關係,謝謝你的禮物,我先回去了。”

他回到旁邊的營房,打開錦囊,就看到一個栩栩如生的白玉老虎,威風凜凜,卻又憨態可掬,老虎脖子上還開了一個洞,一條紅繩穿洞而過。

他放在掌心把玩良久,想到六年前的蕭凡,不由得笑了起來,將紅繩套在脖子上,輕輕說了聲“謝謝”。

翌日一早,朱紅夜進了蕭凡的營房,見他已經起身,並穿了一身暗紅色的軍服,挺拔英俊,令人賞心悅目。

“你這是做什麼?”

蕭凡行至他麵前,忽然伸手扯開他的衣領,見到掛在胸前的玉虎,眉目露出一餘笑意,方放開手,回道:“不是說軍營每日都要訓練麼?我跟你一塊兒去。”

朱紅夜拗不過他,隻好帶著他來到訓練場地,士卒們喊聲震天,汗流浹背。負責訓練的將軍見到他們過來,正要向蕭凡行禮,就被蕭凡伸手製止了,“我既然進了軍營,就要守軍營的規矩,將軍不必多禮。”

那將軍隻好不再管他們。

有些士兵湊在一起,互相比拚武力,兩人站在一旁觀看,就見一身材魁梧之人將另一人掀翻在地,周圍響起一陣歡呼聲,蕭凡聽身邊一人道:“梁暉就是厲害,這都第幾次了?次次都是他贏。”

蕭凡問他:“他很厲害麼?”

軍營裏的小兵們都沒見過蕭凡,根本不認得他,見他穿著訓練服,可是臉又生,就以為他是新來的小兵,便道:“你說梁暉啊,他可是新兵裏最厲害的了,我們這一批入營的,沒人能打得過他。”

“哦。”蕭凡點點頭,“我可以去試試麼?”

“行啊!看不出來你長得一副書生樣,還挺有膽識的。”那人贊了他一聲,伸手就將他推到了中間,大喊道,“梁暉,這小子剛入營就想跟你比試一下!你可要讓著點兒!”

朱紅夜剛在想阻止但沒來得及,正皺著眉頭,就見蕭凡轉首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蕭凡是想真正澧驗一下軍營生活,若是一直端著太子的架子,還有誰敢與他一起比試?罷了,反正以他的身手,不會出事的。

“好!有魄力!我梁暉就佩服這樣的人!”梁暉將蕭凡身形清瘦,長得英俊,以為他以前是個文弱書生,棄筆從戎來了。

蕭凡筆直地站在中間,冷漠地開口:“來。”

梁暉一拳砸向蕭凡腹部,勢若千鈞,眾人本以為一招即成,結果蕭凡卻輕易躲了過去,並輕飄飄一腳踢過去,梁暉就如同秋日凋零的樹葉,在空中旋轉了幾個圈,跌落在地。

眾人皆默。

朱紅夜簡直沒眼看,身為太子,居然這麼欺負人。

吃了一嘴灰的梁暉從地上爬起來,雙目猙獰,一步一步走到蕭凡麵前,就在眾人以為他要重新來一架的時候,梁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向蕭凡的肩膀,出手很重,但蕭凡卻紋餘不勤、麵不改色。

梁暉終於心服口服,誠懇道:“你叫什麼名字?以後你就是咱大哥了!”

蕭凡正欲說話,就有人來找朱紅夜,麵露急色,耳語幾聲,朱紅夜麵色微變,目光示意蕭凡。

蕭凡內力不俗,其實已經聽清了,便與梁暉告辭,隨朱紅夜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