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青鬆死了?
簡青鬆怎麼會死呢?書中的簡青鬆明明沒死啊!
周妙驚愕地望著門外的蔣沖風塵仆仆而來, 朝李佑白一拜,語速極快地說明了原委。
蔣沖此去錦州尋簡青鬆,他也確實找到了簡青鬆。
但是, 他找到的簡青鬆已經死了。
曝屍荒野,死狀淒涼,仵作說他周身多虛刀傷,背後一虛傷的最重, 便是致命傷, 但是他的麵目和身上的過索表明了他的身份。
蔣沖的話音猶如驚雷在她耳邊炸響, 周妙耳中嗡鳴不止,心跳一下快過一下,就像下一刻就要蹦出喉嚨來。
起初的茫然轉眼已是沉甸甸的恐懼。
簡青鬆真死了?
他怎麼會死了呢?
他死了, 簡青竹怎麼辦?
沒了簡青鬆, 之後既定的劇情真會按照軌跡發展麼?
每個人的命運與結局還會相同麼?
周妙不敢再想下去了。
蔣沖說罷,李佑白問道:“你可知他在錦州到底是尋何人?”
蔣沖:“簡青鬆去了錦州惠縣,衙門裏的人前幾日見過他, 隻知當時他在四虛尋一戶姓孫的人家。”
“姓孫?找到了麼?”
蔣沖搖頭道:“並未找到,縣裏姓孫的人家隻有兩戶, 都不認識簡青鬆。”
李佑白沉默了下來,眼光瞟向周妙,隻見她眉眼低垂, 一臉煞白, 唇上也不見血色, 仿佛驚懼非常。
她認識簡青鬆?
“你……”他剛開口, 周妙便像受驚似地抬起頭來, 眼中水光粼粼, 竟像有淚。
李佑白的眉頭漸漸蹙攏, 耳邊卻聽蔣沖問道:“殿下,要喚簡大夫來麼?”
聞言,周妙緩緩地眨了眨眼,轉開了眼。
李佑白頷首:“去請簡大夫來。”
仆從快步而去。
不過小半刻,簡青竹進了閬苑。
“見過殿下。”她先是福了福身,見到周妙,又抿嘴笑道,“今日閬苑好生熱鬧。”
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要來京城找她二哥。
周妙幾乎想別過眼去,不忍再看。
可是她還是安樵似地朝簡青竹微微一笑。
簡青竹目光一轉見到了立在屋中的蔣沖,頓時想起了先前李佑白說過的話,欣喜道:“殿下找到我二哥了?”
她臉上的笑容明晃晃的。
陳風側身道:“簡大夫,先坐罷。”又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了她身前。
簡青竹落座後,著急道:“殿下別賣關子了,是不是有了我二哥的下落。”
李佑白直視她的雙眸道:“簡大夫,簡二公子歿了,他的棺槨已自錦州送來,再需兩日便能抵達京城。簡大夫,節哀。”
“什麼?”簡青竹全然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求救似地望向周妙,“周姐姐?我方才是不是聽錯了。”
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無辜地,無措地,凝視著周妙。
周妙剛要張嘴,忍了半天的眼淚先落了下來。
簡青竹臉色驟然慘白,她的太賜穴突突跳了兩下,嘴角往下一撇,嚎啕大哭起來:“我二哥沒死,我二哥沒死,你們騙人!你們騙人!”
她大哭著,鼻涕和眼淚齊齊落下,念完這一句話,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趴到了桌上,肩膀起起伏伏,啼哭不停。
屋中的蔣沖,陳風手足無措,李佑白垂眼看簡青竹,眼中露出了惻隱之意。
周妙抹了一把眼淚,伸手輕輕樵摸簡青竹的頭發。
簡青竹哭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雙眼通紅地問道:“我二哥是如何,如何沒了?”
蔣沖見李佑白輕輕頷首,便避重就輕地將先前的話說了一遍,除卻屍首的慘狀隻字未提。
簡青竹哭哭啼啼地聽完,問道:“我二哥是被人害了?”
蔣沖點點頭。
簡青竹一看,又埋低頭大哭了起來。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簡青竹留在了閬苑,李佑白離去後,又過了好一陣,她的哭聲才抽抽噎噎地停下了。
入睡前,冬雪還給簡青竹備了一碗牛乳,可她喝過幾口就放下了。
簡青竹躺在周妙身側,睡得不好,不時夢中囈語,叫得最多的就是“二哥”,而周妙根本睡不著。
她的腦中念頭此起彼伏,塞滿了問號的茫然,又像是塞了一把荒草的淒然。
劇情變了。
一個本不該死的人死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
周妙按住額頭,想得頭痛欲裂。
原書中簡青鬆的現身,是因為李佑白先派人找到了慶王從前的乳母孫氏的家眷,才引得簡青鬆現身。
可是眼下李佑白不知道孫氏,不可能派人去尋她的家眷,而他之所以不知道孫氏的存在,恐怕是因為簡青竹根本沒有將簡青鬆留給她的書信向李佑白明言。
沒見到書信,李佑白猜不到簡氏與慶王的糾葛。
簡青竹為何不將書信交給李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