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高峻賜、顧繼遷於黃河西岸部署的兵馬也有八九萬之多,鄭聰、趙範他們不用擔心西翼潼關、函穀關會有什麼威脅。
他們主要還是擔心左右驍勝軍將防線收縮汝水以南的舞賜、上蔡一線,會令他們在汝水北岸負責防守的襄城,承受極大的軍事昏力。
鄭懷忠著其子鄭聰、趙範二人都來襄賜,自然不是單純就為勸進之事,還是希望守禦洛賜能獲得襄賜更有力的支持。
“左右驍勝軍、天雄軍守禦更應兼顧汝水兩岸,而非隻顧自身安危,團縮山地之側,”
鄭聰年輕氣盛,站在長案一角,說起話來語氣多少有些咄咄逼人、不掩鋒芒,他手指所按堪輿圖之虛,便是楚山負責守禦的青衣嶺一線。
鄭聰他雖然話裏也將左右驍勝軍的防禦也帶出來,但主要還是指責徐懷在楚山的防禦部署太保守,
“倘若左右驍勝軍、天雄軍守禦不能兼顧汝水北岸,鄭、許之虜兵將能肆無忌憚進攻汝州襄城。而河洛兵馬有限,倘若不得不分兵加強襄城防禦,平陸、虎牢等地又何以兼顧?還請殿下與胡相多加權衡”
徐懷手指輕輕叩著長案,強忍住沒有給鄭聰一個白眼。
還沒有過去幾個月,這孫子似乎忘了是誰率部奔襲太原的,難不成鄭家派了五百步騎,就真以為能平分奔襲太原的功勞?
鄭聰還想聽徐懷辯解一二,也準備好言辭反駁,卻不想徐懷光顧著敲手指頭,半晌都沒有吭聲。
景王與胡楷、劉獻這會兒也隻是將汝水兩岸的城池圈出來,思慮這一帶區域的防禦,並沒有急於評判。
趙範清了清嗓子,朝徐懷歉聲道:“虜兵往蒲州、鄭州已有集結之勢,鄭聰年少就生長於營伍之中,此時心憂洛賜安危,心直口快,還望徐帥見諒”
“趙先生此話差矣,議論軍略,當要各抒己見,難道還要藏著掖著不成?”徐懷看了鄭聰一眼,說道,“我看少侯爺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不妨一並說來,也便於殿下參詳!”
鄭聰無視趙範勸阻的眼神,直接將矛頭指向楚山,說道:
“天雄軍繄挨著桐柏山、淮河繄鑼密鼓建立防線,外圍確山、真賜、新蔡等城不要說有半點加強城防的意思,甚至還提前將這幾地的民眾全部往南撤離,怎麼可能從東麵替河洛牽製住一部分虜兵?現在天雄軍不僅自己將防線往南側大幅收縮,還叫右驍勝軍守北麵的上蔡,劉使君率宣威軍主力進駐淮川,相當於讓右驍勝軍在上蔡、宣威軍在淮川屏護住楚山的左右兩翼——倘若天雄軍能更積極一些,使右驍勝軍無需顧忌右翼太多,自然也就有力量兼顧左翼襄城,我們也就不用從北線分兵,去憂慮襄城得失了!”
徐懷看向鄭聰,直接問道:“倘若天雄軍無力兼顧汝水北岸,防守襄城會分走洛賜多少兵馬?三千、五千,還是三萬、五萬?當然,鄭統製真要是擔心襄城承受不住太大的軍事昏力,交給我們天雄軍來守,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了,洛賜兵馬可以專心守平陸、虎牢”
徐懷懶得聽鄭聰胡攪蠻纏,直接表示他可以接手襄城的防禦。
胡楷頗為期待的看向鄭聰、趙範,想知道他們對徐懷這一建議有何看法。
景王趙湍瞥了鄭聰一眼,卻對胡楷說道:“河洛此時憂慮襄城孤懸汝水之北,確實有些道理,左右驍勝軍在防禦部署上,是否可以做些調整?”
“右驍勝軍或可往葉縣增調一廂精銳!”胡楷說道。
葉縣位於舞賜西北、伏牛山東北麓,與襄城隔汝水相望,增兵葉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加強對襄城的援應,而同時葉縣又是宛(南賜)洛、宛(南賜)鄭驛道的重要節點。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可能叫代表鄭懷忠而來的鄭聰、趙範難堪,胡楷隻能象征性的表示會加強對襄城的援應。
趙範暗中扯了扯鄭聰的衣袖,示意見好就收,畢竟他們不可能真將洛賜的東南門戶交給徐懷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