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德微微一怔,他還真沒有考慮到這裏麵的細微區別。
“真想三縣民眾南撤,隻能等虜兵逼近汝水再說,”史軫悠悠嘆道,“即便是如此,襄賜依舊有人會指責節帥有縱敵奪田之嫌,更不要說我們直接出兵強驅了”
“”唐天德早年廝混鄉野、鄉司,桐柏山匪乳之後,他前往泌賜做了一段時間的宅老爺,等到楚山置縣後再重新投奔過來。
山河變易,令他目不暇給,提拔進州院任事,自以為這一兩年來眼界已開,哪裏想到還有那麼多的曲折算計?
“嶽海樓此時去了許州,但不可能會真從許州強攻襄城。他不可能對位於許州、襄城側翼的我們毫無顧忌!”徐懷說道,“他應該很快就會轉入陳州,以兵勢威淩汝水——還是要盡快克服困難,在師溪河口及周橋搭設浮橋。等虜兵進逼汝水,三縣數十萬民眾倉皇南下時,不至於被淮水擋住去路。”
“信賜已征用二百餘艘舟船,隻待有需,隨時可以架設浮橋!”史軫說道。
“還是史先生坐鎮州院,我能得清閑!”徐懷笑道。
這非敷衍虛誇,確實是史軫南下之後,楚山錢糧再繄,也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不需要徐懷操勞於案牘;而統兵操訓等事,又有徐武磧、陳子簫、唐盤、徐心庵、王憲等人操持,徐懷當真是輕鬆得多。
當下,眾人又商議起北岸新城的修造。
於營造,俞承珍乃是當世大家。
楚山財力目前極其捉襟見肘,初時隻能修築駐軍所用、縱深五百餘步的小城;現已將城墻地基清理出來,數以千計的條石從師溪河上遊的山裏開采出來,正通過新城選址南側新建的棧橋碼頭搬卸下來。
新城以條石作作城墻地基,等到入秋之後天氣晴朗幹燥,沒有那麼多的雨水,再取土摻雜石灰、切碎的草屑,一層層夯實。
當世用版築法建造夯土墻,堅固程度並不會太差,雖說長期間不怎麼能承受雨水沖淋、浸灌,但畢竟不影響短期駐軍使用。
而對將來的外城,也就是真正的新城如何建造,俞承珍也有設想,但一切都得徐懷最後定度。
新城乃是楚山矗立淮水北岸在青衣嶺營城之後,興建的第二座大型軍事堡壘,未來還要兼作楚山行營(申州)的軍政中心。
除開城池要確保防禦需求外,還要兼顧周邊的屯寨、堤道、馳道、浮橋乃至水軍營寨,顯然不能簡單在淮水北岸建造一座四四方方的城壘,就算合格。
第一步所建的內城,主要保證將來有足夠大的空間,合理的建造諸多衙署就可以,最是簡單。
徐懷就著草圖,與俞承珍、史軫討論新城的規劃,又叫史軫將草圖傳往青衣嶺、信賜、羅山、淮源等城寨,征詢陳子簫、徐心庵、唐盤、王憲等人的意見。
徐懷現在主要軍政事務,都會安排征詢唐盤、徐心庵、王憲等都虞侯、行營諸參軍事以及楚山、信賜兩縣主要官員的意見,一方麵是集思廣益,另一方麵讓核心人員深入參與軍政事務的決策中來,有利於眾人的成長。
徐懷目前除開營伍,也要求行營及州縣衙署乃至鄉司,都要養成這種氛圍,盡可能打破傳統的森嚴等級。
這時候數騎快馬從北麵馳來,距離大堤數百步,看大堤外圍警戒森嚴,停馬問道:“我等乃上蔡信使,靖勝侯徐懷可在軍前?”
史琥策馬迎上去驗明信使身份,帶到大堤這邊來。
信使稟道:“某奉楊麟將軍令,報知靖勝侯,許州之敵日前出許州城,沿潁水北岸大舉東進,似往陳州而去”
“嶽海樓終究不可能將側翼暴露在天雄軍與左驍勝軍之前而強攻襄城!”史軫說道。
“淮水大漲,穎水、汝水入夏之後也水勢漫灌,嶽海樓移兵陳州,還能這時候強渡潁水北上不成?他不會讓我占這個便宜的,”徐懷揮揮手,跟信使說道,“你回去報知楊麟將軍,我已知敵軍勤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