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黑山軍破(2 / 3)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張燕渾身發抖,隻是憤怒之中,卻多少帶了些恐懼。

追?還是不追?這是個難題!追的話,這樣的地形又不能讓大股人馬出動,最多也就允許七八百人一起行動,這不是等於讓早有準備的對方慢慢磨死嗎,在這樣的黑夜,對方在暗自己在明,分兵追擊根本就是死路一條,牛波的悲劇絕對不能再度發生。然而不追可以嗎?自己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將自己的大營看作自家後院,來去自如,每次都要給自己帶來重大的損失,這樣下去,根本不用敵人攻擊,自己的隊伍就已經崩潰了……

原來,這就是進退兩難,這就是哭天不應喊地不靈,這就是有怒無處可瀉!張燕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力大無比的力士,握緊的拳頭卻永遠無法攻擊,即便一拳揮出,打到的也都是一團空氣,胸中難受得想要嘔血。

他張燕縱橫十數年,遇到過無數敵人,見識了眾多能人異士,在這亂世他能混到今天這樣,豈是無能之輩。然而卻在今天,他第一次如此慘痛的被人玩弄於手掌之間,免不得又驚又怒又膽寒,心中綿綿不絕地升起一種麵對摩天高山的無力感。這樣的敵人,還是人嗎?

“大帥……”一個親兵捧著一張白色布帛奉到張燕麵前,神色怪異之極。

張燕接過布帛一看,大叫幾聲“豎子欺我太甚”,仰頭嘔血數口,栽倒馬下。

旁邊親近頭目有認識字的匆匆一看,火光下隻見那張布帛上,寫的赫然是“漢驃騎將軍司馬荊州牧別駕呂麾下親騎郎飛浪騎副主騎陳耀到此一遊平難中郎將勿須迎來送往”。

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之上,呂濤跨坐親愛的玄菟,眼見黑山軍大營西大門處火光之下一個絡腮胡大漢接過自己精心炮製的布帛一看後嘔血落馬,忍不住頑皮地笑了起來,拍拍玄菟脖子,側頭向後吩咐道:“依前計行事!”

很明顯,張燕對這種戰術根本無所適從,有力沒處使,仿佛狠狠的一拳打到的卻是一團空氣,急怒攻心之下竟至於嘔血昏倒。

黑山軍是類似流寇的軍隊,士氣本來很容易潰散,今夜連續三次被騷擾,而且雖說隻是騷擾,卻也損失慘重,這些半夜被驚醒的士兵已經仿佛驚弓之鳥,又摸不到敵人的半分衣角,士氣已是去了大半,隻靠著頭目鎮壓勉強穩住,如今不少人親眼目睹主帥嘔血落馬,更是驚心莫名,隻要再加幾把火,崩潰隻在眼前。

呂濤已經勝券在握,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不過這些事情,就讓陳耀他們去忙吧,自己該是看戲的時候了。他悠哉遊哉地帶著幾個貼身近衛後退,爬上早已選定的山頭,找了塊大石坐了下來,喝著小酒,觀看下邊的演出。

月亮已經隱沒,東方山頭上啟明星已經冒頭,天地之間因為少了月亮,更加黑暗,但是新的一個白天,也即將到來。

朦朧星光之下,遠處的黑山軍大營火光處處,那些被飛浪騎點起的火頭,依然沒有被撲滅,張燕的嘔血昏倒,讓整個黑山軍仿佛失去的主心骨,亂糟糟的兵將們,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一個兩個或是騷動,或是發呆。

黑山軍大營的西麵南麵,此時正有三支小股軍隊在行動,他們明目張膽地打起火把,向著黑山軍大營進發,然而亂作一團的黑山軍,竟久久沒有覺察到這三支軍隊的行動。

看到遠處的一切,呂濤撮了一口酒,抖著腿,瞄一眼左右親衛,笑道:“爾等勿須抱怨,如此敵手,且與我觀戰,不亦快哉!來,來,來,可與共飲!”戰場上如此明目張膽地喝酒,還要勾引部下一起犯戒,除了敢死隊出動之外,怕也隻有他才會這麼做了。

“少主,方才尚未解癮,嘿嘿,何不再縱橫一番,某等手癢非常……”說話的正是親兵張通,作為張遼的族弟,他雖然還沒有什麼帶兵作戰統率一方的能力,但一身武藝倒也不俗,更是個噬戰如命的家夥,剛才跟呂濤踏了一回營,突了一回陣,才剛剛提起興,結果呂濤卻跑到這鳥地方來看風景,叫他如何不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