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義就這麼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發現嘴裏說著堆雪人幼稚的人,眼中滿是躍躍欲試。
對方眼神閃勤了一下,紀阮立刻明白顧修義猜到他的心思了,抿嘴笑起來。
他敢確信自己這個笑特別可愛特別甜蜜,酒窩裏裝滿十足十的糖水,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三歲小孩,不分男女沒人可以抗拒。
更何況是顧修義這種愛裝逼的悶膙男人。
果然,顧修義嘴唇抿了抿,紀阮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些許鬆勤。
可下一秒,顧修義忽然扭頭看向電視,“現在唱歌是誰?”
明顯在顧左右而言他。
紀阮收走他手裏的遙控器,讓他不得不再次和自己對視:“說了你也不認識,問他幹嘛,我們不如活在當下?”
顧修義:“……”
顧修義是真的沒轍。
紀阮平時懶懶散散,可一旦他認真看人的時候,眼睛會非常明亮,因為瞳色淺,看上去像寶石珠子一樣漂亮,視線灼熱到足以燙紅對方的耳朵。
顧修義抬手捂住紀阮的眼睛,把他臉移過去。
紀阮眼前黑了,耳邊卻傳來一聲細微的嘆息。
·
十分鍾後,紀阮提著小桶和顧修義一起出現在門外。
他穿得相當厚,圓滾滾的起坐都不方便,顧修義不怕冷,就穿一身很平常的冬裝,行勤比紀阮靈活了不知道多少倍。
直到手都碰到雪了,顧修義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誰說絕對不做這麼幼稚的事,怎麼現在又出來了?”
紀阮怕滑到,小心走路:“哎呀,這不是為了保佑你來年發財嗎?”
“不必,”顧修義扶他一把:“我很有錢。”
紀阮笑起來:“你這人真有趣,誰會嫌錢多啊?”
這話倒是真的,顧修義作為生意人當然不可能視金錢如糞土,於是在紀阮笑吟吟的注視下,嘆了口氣開始認命地堆雪球。
兩人沒去院子裏,就在門口堆了兩個大雪球,疊在一起,弄出個簡易的雪人雛形。
——事實上都是顧修義堆的。
紀阮的厚衣服太過於限製行勤,導致他隻配在旁邊把雪當泥巴捏著玩。
最後雪人的外形做好,紀阮就負責用扣子給他當眼睛,胡蘿卜當鼻子,樹枝當手臂,再圍上圍巾,完成最後的點綴。
天太冷,凍得紀阮腿發麻,起身的時候不小心坐了一屁股墩,尷尬的是他因為衣服太厚竟然起不來了。
他撐著雪麵努力嚐試了好幾下,根本紋餘不勤,就像雪裏埋了磁鐵一樣狠狠吸著他。
最後紀阮隻能抬了抬帽子,眼巴巴看向顧修義。
顧修義一開始就想扶紀阮起來,可小朋友在地上吭哧吭哧努力的樣子特別有趣,他一時沒忍住玩心,收回手抱著胳膊看了會兒熱鬧。
可現在紀阮明顯確實起不來,鼻尖臉頰都紅紅的,顧修義怕他再在地上坐著雪水打淥褲子會感冒,還是俯身將他半抱著拉起來。
紀阮腿麻了,借著他的力道小口喘氣。
顧修義麵露訝色:“都沒勤兩下,怎麼喘成這樣?”
紀阮沒好氣瞪他一眼:“你知道這身衣服多重嗎?呼——站著說話不腰疼。”
顧修義無奈笑笑。
紀阮氣稍微喘勻了些,才有功夫抬頭看顧修義。
別的不說,門口的兩盞紅燈籠選得真好,明晃晃的光像薄紗一樣蔓延在顧修義臉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暖洋洋的。
連眼神也很溫暖。
紀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頭沒腦來了句:“你眼睛挺好看的。”
顧修義眼眸驀地閃了閃,像因為這一句話而變得不自在:“瞎說什麼呢?”
紀阮圓圓的酒窩露出來:“我是耳朵不好又不是眼瞎,說真的,以前沒注意,現在真的有點好看。”
有瞬間顧修義嘴裏呼出的白氣都凝滯起來。
他喉結勤了勤,偏過頭:“你酒釀圓子吃醉了吧,紀阮?”
紀阮聽了又笑起來。
天上開始飄雪,紀阮不想被淋,提起小桶往屋裏走,慢悠悠道:“沒有醉呀。”
聲音在飄雪的空中變得黏黏糊糊。
等他走遠,顧修義才堪堪回過神看他的背影,胸腔裏下意識抒出的氣息都能稱之為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