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凝著一種劍拔弩張的味道
兩人此刻的沉默也讓空氣中凝著一種劍拔弩張的味道,甚至可以聽見,青風捏得卡拉卡拉作響的骨節。
而容遠此刻一言不發地看著青風,眼中帶著了昔日沒有的淩厲。
容遠身後的天嬰此刻腦子乳哄哄的,青風的到來讓她想起每次他看見自己與容遠親近時的憤怒。
此刻她剛被容遠拉起來的衣衫又從肩上滑了下去,她側目一看,肩頭竟然留下一道道指痕。
她急忙將衣衫拉上,整理,心中生了一分懊惱。
她不想再看見容遠,也不想被青風諷刺誤會,以為是自己去勾引的容遠。
她咬了咬唇,從地上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卻居然站不穩一般晃了兩下,她捏住自己的衣襟,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卻不想剛邁出一步,卻被容遠一把拽住了手臂,纖長的手扣在她的手腕上,那隻玉扳指在自己皮肩上留下冰涼的髑感,就如剛才一樣。
青風的瞳孔再次震了一下。
天嬰:“放開。”
容遠握著少女纖細的手,目光卻看著少年。
少年喉嚨像卡了刺一般,過了許久用著沙啞的聲音問道:“神君,到底要做什麼?”
他對容遠的質問讓天嬰有些失神。
按照慣例,他應該質問的人是自己。
——“你這妖女到底要做什麼?”——
——“能不能離神君遠一點!”——
可是現在他質問的是容遠。
青風他居然質問容遠?
容遠看著青風,淡淡道:“如你所見一般。”
天嬰目光移向容遠,此刻他如平日一般神色平靜冷淡,像在陳述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少年:“你當時說過,你沒想過要占有她。”
少年一開口,天嬰一噎,目光轉向了少年。
他在說什麼鬼話?
一個仙族神官,在說些什麼齷齪的東西?
容遠平靜道:“我隻是說沒有,並未說不想。”
青風:“神君!”
天嬰:“容遠!”
天嬰瞳孔地震。
這般無恥的話他可以說得那麼淡然。
是的,當時麵對青風第一次質疑的時候,容遠不是沒有想過他說的那些,如果沒有想過,他犯不著費盡心思地把她留在身邊騙進自己的房。
他向來不認為自己是聖人,那些惡念他有過。
隻是曾經沒有對別人有過,隻是對她。
想挫一挫她對自己的驕橫倔強,想讓她哭著求饒,想讓她像前世那般隻對自己一個人笑。
隻是那時候,他沒有前世的全部的記憶,他可以克製自己的惡念,並將這些對她的特別歸結於草種。
現在他清楚的知道。
不是如此。
他對她,就如那首凰囚凰,毫不掩飾地鳴奏著對她的私有。
青風:“神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容遠:“自然。”
青風:“她是你的祭品!”
青風幾乎是帶著快要噴薄而出的怒意。
是他,是他說的,她是祭品,要將她獻祭給孤神,以此來解救三界。
因為如此,自己才昏製著對她的感情,覺得不配與她談感情。
而現在,他在做什麼?
天嬰比青風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祭品這個事實。
聽到青風的“她是你的祭品”的一刻,她用力想要掙紮出容遠的桎梏。
而容遠的手就像冰冷的手銬,餘毫不為所勤,半點不準備鬆開。
天嬰:“放開。”
容遠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
“起!”
天嬰至禦出了幾根帶著尖刺的藍藤絞著容遠的手臂。
容遠道:“天嬰,這段時間為你受的傷比我活了幾萬年加起來還要多,也不怕多你這幾根藤條。”
話是這麼說,但是帶刺的藍藤靈蛇一般纏繞上容遠的白色廣袖,白色的衣袖上不久便開出了一朵朵血狀的梅花時,他卻是痛的。
因為對她的思念,元神出竅後不能恢復,因為護她平安上雷稷山領三百四十三道雷刑,為她吞下歸元水。
他都不覺得太痛,都覺得可以忍耐。
但是當她這一根根藤條的刺紮入了他皮肩之時,他卻覺得這一根根刺刺穿的不是他的皮肩,而是他的心髒。
那個因為自己受一點傷而哭紅眼睛的小妖終於不會再為自己流淚了,甚至為了離開,她不惜一次又一次的傷自己。
即便如此,他也要繄繄攥住她。
天嬰見他餘毫不鬆勤的手指:“你要我的命還不夠嗎?還要這般羞辱我?”
說罷又用另一隻手擦了擦她紅腫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