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隱隱有哭泣聲和爭執聲響起。
容錦不由便奇怪,這個地方顯然就是太子寢宮,有哭聲可能是太子妃或是皇後娘娘,但那爭執聲,又是誰?誰敢在這個當口在東宮起爭執?
念頭才起,馮壽已經用他那綿柔的嗓子喊道:“皇上,容姑娘到了。”
很快,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一邊打起簾子,一邊屈膝福道:“馮公公,皇上讓您和容姑娘進來。”。
馮壽撣了撣身上纖塵不染的衣裳,對容錦說道:“容姑娘,請。”
“公公請。”容錦側身讓了讓。
馮壽沒有跟她客氣,拾腳朝殿門走去。
如鏡的地磚,腥腥紅的地毯,紅木家具,明黃色的幔帳,一人高的大瓶,冒著青煙的紫金香爐……一種張揚華麗的奢華迎麵捕來,而站在落在柱旁、幔帳前的宮女、內侍,又為這屋子平添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威嚴。
屋子裏的聲音,因著容錦的到來,如同被劈開一樣,刹那靜了下來。一瞬間,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容錦垂眸,目光落在自已的腳尖上。
石青色彈墨蓮花鞋,把她的腳襯得如同一朵荷苞,說不出的精巧漂亮!
“容姑娘。”
耳邊響起一道略顯暗啞的聲音。
容錦眸光輕垂,屈膝跪下,“民女容錦見過皇上,皇後娘娘金安。”
“起來吧。”
容錦謝過後起身,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
“抬起頭來。”這次是一道威嚴的男聲。
不用想,也知道,能這樣說話的,應該就是當朝天子無疑了!
“是。”
容錦輕應一聲,緩緩抬頭。
隨著她抬頭,屋子裏響起一片吸氣聲,容錦甚至隱隱聽到,似乎有人脫口而出,喊了一聲“容芳華”。
容錦飛快的睃了一眼聲音響起的方向。
一瞬對上一對流波轉盼的眸子,眸子的主人約花信之年,見容錦看她,唇角綻起一抹似笑非笑,稍傾,眸光一瞥,看向了正前方一身明黃龍袍年約四旬氣勢威嚴的中年男子。
容錦知道,這人,便是這個皇朝最高統治者,永昌帝李軒!
而這時,永昌帝也正眸光微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容錦,見容錦朝他看來,他眼瞼微垂,掩盡眸中情緒,微微偏首,對身側穿一襲藏藍色牡丹紋的宮裝,約三十五六年紀,體態微腴,麵如滿月,眉宇間卻暗隱疲憊的婦人耳語起來。
不說這婦人一身的雍容華貴,但說她能坐在永昌帝身側,想來,她應該便是當今的中宮之主,太子之母,原內閣首輔呂家嫡長女,呂皇後!
這人是皇後,那剛才坐在下首說不出的風雅嫵媚的花信少婦又是誰?
便在容錦暗暗尋思時,卻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灼灼如針的刺在她身上。就在容錦想不動聲色的側個身子,看看這人是誰,頭頂響起了皇後娘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