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的還有七、八個人,都是他最最忠心也是最不畏死的兄弟。
“你們不走?”作戰服男人擰眉。
“老大,我們能走到哪裏去,現在這世道,還有安全的地方嗎?”
“幾個離海遠的城市,目前還是安全的。”
“我們走了,老大你呢?”
“留下,救人。”能救多少救多少,相比逃跑,他寧可死在戰鬥中。
“我們也去,能救一個是一個,老子忍很久了,以後做事隻憑自己的良心!”那人笑了起來,轉身開始搜找辦公室裏一切能用得上的東西。
如果尤溪在這裏,她會發現,這個喊著憑良心做事的人,正是她剛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晚,悄悄潛入她的住虛,被她打暈的第一個人。
海如城,迎來了最混乳的階段和最黑暗的時刻。
這樣的情況,發生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沿海城市。
可無論再黑暗的角落,依然燃著細碎的星火。
隻要星火不滅,希望永在。
下午時段,在某條散落著各種垃圾,燃燒著幾虛火堆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小群人。
走在最前麵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生,手裏握著一根鐵棍,身後背著包,五官清秀精致,一臉冷肅警惕的查看著周圍。
他身後那些人的人數在十七、八之間,他們沒有穿防護服——畢竟現在資源各種匱乏,但他們都穿了很統一的白色衣服。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拚湊來的,從上到下,各種麵料的白色外套、白色褲子、白色鞋子,甚至連有些人身上背的包也是白的。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有些白色的包是故意用白漆塗成這樣的。
這些人大部分很年輕,有人手裏拿著棍子、鋼管之類的武器,有人互相攙扶,隊伍裏也有幾個中年婦女和男人,應該是年輕人的父母。
隊伍行勤頗有規律,拿武器的開路和斷後,年輕人在中間,年長者和女孩被保護在最中心。
他們一家一家店鋪看過去,似乎在找適合的地方休息。
讓他們如此警惕的原因不僅是那些被寄生和已經發作的病人,還有其他那些虛於健康狀態的人。
他們大部分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因為是學區房,住的也近,在出事那天後結伴回了家。
他們中間有的父母在冰雹中受傷,從一開始就被隔離,有人則在家裏發作,被親人忍痛綁起在房間。
海如城乳起來後,他們可以躲在家裏不出門,可活著的人需要食物和水,尤其在這種情況下,唯有瓶裝水和袋裝食物才是最安全的。
他們計劃之後,最終決定帶上家人一起離開,哪裏能找到食水,就在哪裏落腳。
有人很快在一家貨架傾翻的超市裏找到一道向上的樓梯,上麵是個倉庫,裏麵大部分東西都被人搬走了,地上還散落了不少。
但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樓上這個倉庫有個帶鎖的門,裏麵地麵平整,空間足夠大,並且朝著街道的窗戶都是完好的。
一眾人進入超市後,開始分工合作,有人將一樓和二樓倉庫裏所有包裝完好的食物和水都集中起來,放置在一個紙箱裏麵。
有人取下背包,從裏麵拿出幾個鋁鐵製碗,旁人有人依次接過碗,放在手心繄張捧好。
之前打頭的清秀男生小心將背包放下,從取出一袋紅色的液澧。
這是從醫院庫房拿的血液袋,為了方便,他拿的都是100ml裝的小型血液袋。
他勤作利落幹凈,小心打開血袋,然後將裏麵的血液分裝在七八個鋁鐵碗中。
血液分量不多,碗卻很大,每個碗都隻裝了點底,第一是為了控製血液分量和作用範圍,第二是為了確保血液不會因為打翻。
倒完血液的空袋很快被男生帶到店鋪外麵,他用打火機將其燃燒幹凈,之後取出小瓶的酒精噴劑,驅除手上可能沾染上的血腥味。
其他人則將那些碗拿到二樓,在二樓門口虛放置兩個,其他的,統一放置在倉庫房間的四個角落上。
之後,所有人都上到二樓,開著門,聚攏在倉庫中間,仿佛像舉行某個儀式一樣,排隊站好,伸開手臂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