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幕(1 / 2)

艱難地挪動著足有85公斤的龐大身軀,朱珠終於爬到了五樓的家門口。握著手中的鑰匙,她沒有開門,而用另一隻手拍撫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也滿是一層薄薄的汗水。半天,她終於平順了氣息,這才開門走進房子。

這是一間住了才三年的二室一廳,原本雪白的牆不僅因歲月變得有些暗淡,還滿是她寶貝兒子的信手塗鴉。過年剛剛5周歲的兒子正是淘氣、狗都嫌的年紀。

笨拙的脫掉鞋子,套上拖鞋,朱珠將手中的鑰匙和掛在手臂上的包包放在右手邊鞋櫃的大理石台麵上,便抓起擺在一邊的水瓶為自己倒了杯涼白開,咕嘟咕嘟喝下去。

啊,終於舒服一點了。七月的高溫天氣對於她這樣一個胖子還真是難熬,稍稍一動,汗水就吡吡啪啪如雨水般落下,衣服也馬上被汗水浸透,最糟糕的是脖子上汗水總也擦不盡,汗液存在胖胖脖子的紋路裏蒸發不掉,皮膚泡得有些發紅,摩擦時汗水隨之侵入,那是叫一個痛。

還是趕快洗個澡吧!找出換洗的衣服,她便衝進浴室洗熱水澡去了。天氣雖熱,她可不敢衝涼水澡,長痱子對胖子來說是最可怕的人禍。

洗完澡穿好衣服,朱珠打開換氣扇,便拿起抹布開始清理浴室裏的水漬。普通人幾分鍾的活到了她這裏卻要花上兩倍的時間才可以。唉!誰讓她胖呢?認命吧。

認命?她才三十五歲呀,什麼時候開始她……

心中一動,手上的抹布在滿是水氣的鏡子上滑出一道明晰便停住了。鏡子裏那個白白胖胖泛著紅潤的圓臉那麼真實,又那麼陌生,這就是現在她嗎?

天!什麼時她墜落到了如此地步。

曾經她也是年輕、清秀的小白領,可如今卻墜落成了一個中年肥婆。她是該歎息歲月無情得摧殘,還是該報怨生活的曲折。

對如今的生活,朱珠並沒有報怨,雖然她也會感歎世間的不公。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她現在吃得飽、穿得暖,有房子住,對她挺不錯、對家庭負責的老公,還有個健康可愛的兒子,她很滿足。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缺憾就是她的巨形體重和她那位萬裏挑一的極品婆婆。

假設有一天,讓她重新再來一次,她希望自己有副苗條的身材,再也不要讓她再遇到她的那位極品婆婆。

快到晚餐時間,朱珠準備做晚飯了。這時房門有開鎖得聲音和兒子的叫聲,應該是老公帶著兒子回來了。

“媽媽,我回來了!”兒子一進門就衝著她大聲說到。

“寶貝回來了,快進屋,熱了吧?”朱珠摟了摟兒子,卻沒有幫他脫鞋,而在邊上鼓勵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老公吳浩明卻沒有進來的打算,隻是站在門口,好像有話要對朱珠說。“老婆,海濤找我吃燒烤,不在家吃飯了。”

朱珠不願意讓老公出去喝酒,他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喝悶酒傷身。可他心裏有事悶在心裏,她又怕憋出病來。“兜裏有錢嗎?”

“有兩百多塊,足夠了!”吳浩明欣喜的拍了拍褲兜。

朱珠無奈地點了點頭,“去吧,少喝點,喝完就回家。”

“爸,少喝酒,早點回家。”寶貝兒子也是不悅地嘟起了嘴。

“好的,老婆、兒子我走了。”說罷,吳浩明深怕她反悔似的逃走了。

朱珠既心疼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最能理解老公有苦說不出的鬱悶。

吳浩明高中畢業就跟自己的大哥做對俄邊貿,一幹就將近二十年,可臨了卻因為忠誠有餘、能力不夠,被自己大哥一腳踢開。

多好的借口呀!沒本事、沒能力?

早幹嘛了?考察一個人有沒有能力竟需要二十年?他當選皇室繼承人?

自從兒子出生,吳昊明就有想要單幹的想法,明示暗示了多少次,他的好大哥都是一言不發。

本打算好說好散的吳昊明,最終被罵得狗血噴頭。

為什麼還要對一無所得弟弟講出那麼多絕情的話呢?他隻是想和平分手,最後卻被說成別人背了將近二十年的巨大的包袱。既然是二十年的包袱,為何他想離開時,還要說他忘恩負義?他離開,不正好可以減輕負擔嗎?自誇自己是照顧家人的聖人老大,事實真得如此嗎?

公道自在人心!

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溝渠大慨就是這個意思吧?

最最讓吳浩明傷心的是他親生老媽、朱珠婆婆講的話。“你沒本事才靠上你哥,有本事拍出幾十萬來給你哥花?”

拍個幾十萬給他花?憑什麼?難道他們付出得還少嗎?

人窮言微,最後連他至親的親媽都嫌棄他,他的心裏會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