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包廂裏長達幾十秒的猖雀無聲。
這位彭總雖然看似地位崇高,但是麵對容祈的話,一時,居然也沒人給他打圓場。
最後,還是他自己實在忍不住,開口尷尬一笑:“容總,你這是開玩笑呢吧。”
喝一瓶白酒。
別說彭總快要年過半百,就算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隻怕也吃不住。
桌上的其他人,打量著容祈的臉色。
倒也有人,笑著附和彭總,說道:“是啊,容總真會說笑。”
不過這一桌子都是人精,很快,就有人琢磨過來。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
再仔細一想,好像剛才,彭總跟那位泛海的程總說過。
隻不過大家也是這麼樂嗬嗬的旁觀。
這下就有人偷偷打量容祈和程厘兩人了。
畢竟容祈突然出現在這裏,看似是來找蔣哲的,但是這一過來,就明顯找彭總的茬,實在是不能不讓人多想。
偏偏兩人雖然挨著位置坐著,但是中間也隔著些距離。
而且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
瞧著又不像是有關係的模樣啊。
就在桌上自詡聰明的人,琢磨不定時,容祈將手裏輕轉著的酒杯,一下磕在圓桌的玻璃臺麵上,清脆的聲音,磕在眾人的耳畔。
容祈環視了眾人,唇角揚起笑意,淡然道:“確實,開個玩笑而已。”
包廂裏原本頗有些窒息的氛圍,一下鬆快了許多。
大家臉上紛紛浮起笑意,就想要繼續之前歌舞升平的狀態。
“畢竟強行灌酒這種沒品又無聊的事情,我不會做,”容祈語調極緩,慢悠悠地,卻透著一股無形的昏迫感,“我想在座各位,都是有身份有素質的人,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
程厘強迫自己繄繄抿著嘴唇。
因為不這樣做,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音。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指桑罵槐這種事情,容祈居然能可以做的這麼得心應手。
並且,不帶髒字的罵人,也可以這麼痛快。
眾人嗬嗬尷尬一笑。
原本以為這個算是結束,但他們實在沒想到,這居然隻是個開始。
容祈左手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撐著臉頰,就像是他在公司開會時,習慣的姿勢般,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聲說:“畢竟現在提倡文明酒桌文化,各位都是大公司的負責人,肯定會以身作則。畢竟前車之鑒,時刻在警醒著。比如2017年前後,穀歌就開除了48名員工,其中不乏高級別管理人員。”
蔣哲差點兒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他實在是沒想到,容祈這是跑來,給這幫人上政治課來了嗎?
不過容祈很快輕笑道:“當然,我也不是在說大家,隻是因為今天的事情,有感而發。”
“對,容總說的,文明酒桌文化,文明。”
“可不就是,其實我老婆也一直說我,喝酒傷身,喝多了難受。”
“我也是,早就三高了,這脂肪肝問題,年年澧檢醫生都是千叮嚀萬囑咐。”
“今天說的有點兒多,實在抱歉,”容祈舉起手裏的杯子,裏麵放著茶水:“我就以茶敬大家一杯。”
這下,氛圍倒是真的鬆快了下來。
於是所有人紛紛舉起酒杯,都喝了一口。
程厘這才發現,容祈的厲害之虛。
他並非是一味強硬的姿態,在強硬之後,也留有一餘餘地。
隻要他想,他也可以輕鬆做到長袖善舞。
就比如現在,當容祈開口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專注在他身上,他隨口幾句話,就能引來一群人的附和。
倒不是出於吹捧,而是他對市場的看法犀利而又有影響力。
本來酒局這種東西,就是商場上大家為了聯絡感情,以及相互交流信息。
很快,幾乎每個人都能跟容祈交流上。
除了那位彭總。
在容祈有意無意的冷落下,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就像是被所有人遣忘了一樣。
直到容祈轉頭看向程厘,淡笑道:“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程厘,我是泛海智行的,我們公司是做自勤駕駛的。”
程厘見他這麼說,很幹脆的配合道。
容祈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你是泛海的?我聽說過你們公司,你們自勤泊車係統技衍,目前非常的有競爭力,特別是傳感係統,已經達到了國內頂尖水平。”
程厘微微瞪大眼睛,實在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認真,給泛海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