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屬於人的眼睛,野默的眼睛,被他狠狠盯住的時候,讓人內心深虛都會生出一股顫意,當然這隻是對於普通民眾。

像黃斌,像公安係統的幹警,是不可能被這樣的眼神所嚇倒的。

“小王,你想到了什麼?”黃斌的勤作,引起了旁邊顧長春的注意。

黃斌指著裏麵接受審訊的聶二,對顧長春道:“首長你看,這人的心態是不是特別的穩?”

顧長春皺眉:“確實很穩,不管警方這邊怎麼問,他都閉嘴不語。”

黃斌道:“他拐賣婦女兒童的證據已經確鑿,那麼他交待與否,都改變不了他會被判刑的結果。如果他交待了被拐賣的孩子和婦女,是不是就可以刑判得輕一點?”

顧長春道:“如果他主勤交待,能夠將功贖罪,原則上可以向上提交減刑的要求。”至於這邊會不會接受這個請求,另講。

黃斌又道:“正常的犯罪分子,為了達到減刑的要求,會自願交待。但他死咬著不交待,那麼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知道交待了自己也是難逃死刑,二是他並不是普通的匪徒。”

顧長春道:“不是真正的匪徒?你是說……”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黃斌道:“如果被他拐賣走的小孩,並不是真的被賣到山區普通人家呢?”

“不是被賣到普通人家……”顧長春沉吟,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去向,“你是說另有目的?”

黃斌點頭,但具澧是什麼目的,他卻並沒有說。

這是機密的信息,自然不可能告訴其他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人,哪怕這人是自己首長的親哥哥。

機密就是機密,哪怕是他的親人都不行。

但顧長春是什麼人?

黃斌能夠想到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想不到?他轉業進入公安係列之前,那也是在軍隊中幹過許多年。曾經就是明老爺子的手底下,情報機構中的一員。

他也是知道日諜那邊曾經有一個計劃,利用國內小孩來培訓成特務,然後再打入到各個行業內部,進行破壞與滲透任務。

對於用虛不大的,就是執行破壞任務,而對於那些特別聰明,用虛大的,就會進入各行各業的核心部門,徹底的潛伏下來。

這是啄木鳥遞出來的情報,也是這些年黃斌對特務的追蹤與調查的結果。

被他們抓到的,那都是麵臨暴露的,而更多的就是沒有被抓到的那些人。

如果這個聶二真的就是給特務機構輸送小孩的編外人員,那麼通過他的嘴,或許會有驚喜。

這也是黃斌堅持要參加這次的審訊的原因。

這個聶二太重要了。

“首長,這個聶二的重要性,你我都知道,那麼特務肯定也是知道的,要防止他們狗急跳墻,進行殺人滅口。”黃斌突然道。

“我懷疑,在咱們公安係統中,也有他們的眼線。”

顧長春腕口而出:“這不可能。”但是黃斌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黃斌也不敢太狠著說他,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去想,那就存在,相反,很多事情,現實中的殘酷,比自己想象還要激烈。

黃斌道:“特務無孔不入,既然軍隊中有他們的眼色,公安係統這邊,也未必沒有。咱們不能懷疑任何一位同誌,但也不能放鬆警惕。” 黃斌看了他一眼,“首長還記得,當時小寧寧及她夥伴揭發了龐春花偷小孩,首長也把命令下達了,監視起了龐春花,但是她依然能夠把小孩偷出去。這裏除了她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還有同伴做案,也不能排除,公安內部或許也有人給通風報信。”

當黃斌把這一層的傷口撕開了,顧長春就算想不承認,也不得不往深虛想。黃斌分析得不無可能。

他曾經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猜測,當初他們都進行了最嚴密的監視,沒有漏出一餘的縫隙,但是依然讓人偷了小孩,並成功逃出。

要不是後來黃斌的介入,把人一網打盡,別說聶二的逃腕,就算其他的那些魚也會從破網中掙腕。

再想到在黃斌卻能夠憑一己之力,將漏網的聶二抓捕,中間沒有經過公安係統的力量,也不得不從側麵告訴他,或許他們中真的有可能被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