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賜雪,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方麵是你個人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麵是如果你身份暴露,這個人可能再也不輕易地出現了,我們前期大量的工作就付水東流了。”黃斌說話間流露出不易覺察的關心。

歐賜雪道:“這事我知道,我也恨不得抓這個‘老頭’,隻是他太狡猾了,真不愧是特務頭子。”

隻要一想到自己差一點就摸到了此人的身份,她就懊悔。

隨後全部化為了一聲嘆息。

從六歲進入那些人的視線,她就此成為了一名間諜開始,歐賜雪就知道自己的一切,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私人情感亦是。

望著黃斌,歐賜雪斂下了眼簾,收起了全部的情緒,再抬起頭,她依然是那個冷靜而莫得感情的特工。

她是歐賜雪,亦不再是。

她隻屬於國家,不再屬於歐賜家。

兩人又交換了下各自的情報,當然多數是歐賜雪在說,黃斌還是留了一手。

歐賜雪心裏有數,但也不會去計較。

做特工的,誰沒有點小心思,沒有點警惕。

如果黃斌一下子就全部相信了她,那她反而覺得他不適合幹這一行。

而她是知道黃斌的身份的,也是確定黃斌身份的,所以她能夠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得到的線索全盤相托。

兩人就此離去,沒有談論任何有關私人的事情。

黃斌沒有說,沒有問,歐賜雪亦然。

卻不知道,就在他們從茶館離開沒多久,從對麵的飯店走出一個人。

那人站定,望著從茶館虛分開,各自而走的黃斌和歐賜雪,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

黃斌並沒有直接回大院,而是千繞八彎地,不知道繞了多少圈,最後才回的大院,進了顧家。

這個時候顧長鳴已經回來了,手裏早就已經沒有了那份情報。

顯然這份情報資料已經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對那份情報的去向問題,顧長鳴隻字不提,黃斌也識趣得一個字沒用。

他向顧長鳴說了歐賜雪的事情。

有些事情,他竟然是要跟顧長鳴說的,特別是有關歐賜雪的事情。

於公於私,他都得說。

於公,歐賜雪的身份他需要交待。

於私,歐賜雪是歐賜老爺子的女兒,是顧長鳴的曾兒媳婦,如今歐賜老爺子正為這事發愁,黃斌這邊交待了,那麼顧長鳴那邊就能夠去安慰歐賜老爺子了。

不過黃斌並沒有說歐賜雪是啄木鳥的事情,此事隻有他和歐賜雪之間知道,其他的都需要保密的,哪怕是顧長鳴都不能說,這事隻有他二人知道,因為兩人是單線聯係的。

顧長鳴聽完黃斌上報的情況,沉默了。

好久都沒有說話,感覺黃斌有些事情沒有完全說出來。顧長鳴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不繄不慢的說:“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我夫人原來的位置現在被歐賜雪替代,掌握的信息不會就這麼點。”

黃斌心裏一驚,老領導就是老領導,老謀深算,決心把自己推測和擔心和盤托出,也許老領導有更好的建議。

“歐賜雪就是啄木鳥,她得到的是最直接的情報,老頭的身份就靠她了,第一她的安全問題,第二假如抓到老頭,對敵方的情報網會不會打草驚蛇,能不能有更好的方案,把他們一網打進。”黃斌意味深長的說道。

顧長鳴微微的點了點頭,眼睛瞇了起來,緩緩地說道:“你的擔心是合理的,首先歐賜雪的安全一定是要保障,不能讓咱們的情報人員受到傷害。關於抓了老頭,會不會打草驚蛇,這些事情,咱們會嚴格布局,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至於有沒有更好的方案,需要從長計議。他需要跟明老爺子好好地合計。

有些事情,他沒有明二哥做得好,畢竟明二哥當初就是從事情報工作的。他在分析這事上,比顧長鳴厲害。

忍不住地,他又想起了明霞。

現在知道了,歐賜雪的位置,原來就是明霞的。明霞是老啄木鳥,而歐賜雪是小啄木鳥。又想到了歐賜雪曾經是明霞救回來的,明霞將人送到了歐賜那裏。

當初的時候,明霞把人送回去的時候,還曾經跟他提過一嘴。但又沒有細說,也沒有說歐賜雪會接替她位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