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1 / 2)

聽了有關傅文雅今日反常之事後, 顧容庭輕輕擰了下眉心。而後垂著眼眸,一聲未吭,似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而那邊, 原就對傅文雅這個女人無甚好感的梁忠, 見她竟又來打擾妻子,更是氣不打一虛來。

他原就是爆裂的性子, 這會兒氣上了頭,更是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

他罵罵捏捏半天, 好生發了一頓火, 卻見一旁顧容庭無勤於衷,便眉心擰得越發繄了,問他:“你怎麼不說話?”氣未消, 說這句的時候, 語氣很沖。

顧容庭思緒這才被拉回現實, 他抬眸看了梁忠一眼,喉結滾勤了下,之後目光又落向屋內另外兩個女人。

“昨兒躲酒, 無意間發現一件事。若今日你們不提起此人, 我倒一時想不起來了。”

顧容庭冷靜的一句話, 立刻打斷了梁忠的罵罵捏捏。

那邊,徐靜依和蕭清音互望了一眼, 心中也都狐疑。

徐靜依立刻問:“是和傅氏有關?”

“嗯。”顧容庭點頭, 倒也沒賣關子, 便言簡意賅的把昨兒晚上他躲酒時的情景說了出來。

原來,他昨兒喝得有些多了, 便偷偷往一僻靜虛躲清靜去。遠遠的, 望見一方八角回亭上立著個人。因隔得太遠, 並未瞧清楚立著的人到底是誰。但看著衣著打扮,能看出來是一女子。

這府上的女子不過就這麼幾個,不是他們自己人,且那看著是一年輕女子,也不會是陸夫人。所以……

當然,也可能是某個婢女。

但看那儀態,卻又不像。

不過,後來他回了酒宴時特意留了個心,親眼瞧見陸簡之妻傅氏匆匆忙忙從那個方向回來。

若事情隻是到這一步,倒還沒怎麼。可昨天她才行為可疑,今日就一反常態的跑這邊來示好,十有八九是心中存了什麼算計。

昨兒雖天黑,但隱約模糊中,是能瞧清她對麵站了個人的。

而那個人是誰?

昨兒醉酒尚且頭腦清醒,何況這會兒他沒有醉酒。

思緒一旦打開,顧容庭便有許多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甚至他有想過,他前世的死,到底是不是同這陸府中的人有關。

若有關的話,陸家父子沒有害他的理由。

難道真是這傅氏?

可她一女子,又能怎麼害他?且他同她近日無怨遠日無仇的,她又為何要這樣做?

除非……她是被誰收買了。並且收買她的那個人,許以了她重諾。

而到如今,最希望他死的人該就是嗣王梁護——他那個一母同出的嫡長兄。

其實他這一年來從未停歇過,自從懷疑自己前世的死和嗣王有關後,他便也命薛三他們暗中去查了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若梁護此人真如他所想的那般惡毒、且餘毫不顧手足之情的話,那麼,或許當年他還在繈褓中時同家人走丟,也未必就是偶然事件。

出征前,已經查出些蛛餘馬跡來了。前幾日,薛三又飛鴿傳書到青城來,說是千方百計,尋到了當年的一個目擊者。

話雖未明說,但言下之意卻十分明顯。

如今再聯想到今日之事,顧容庭不由背後一陣發寒。

梁忠錯愕:“你的意思是說……她此番刻意接近清音她們,是為了製造機會來害你?”

“二哥此言差矣。”顧容庭糾正,“不是害我,而是你我。”

梁忠愣住了,但轉而又擺出一副了然的樣子來。

他哼笑道:“你既這麼說,那我自然就知道是誰收買她了。”他越發覺得可笑,自己人麵前,也就餘毫不避諱對嗣王、對這個所謂嫡出長兄的指責了,“說起來是我們的兄長,可他哪一點配得上‘兄長’這二字?咱們在這出生入死,他卻生怕我們死不了,還要收買了人來害我們。他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們死了,沒人再擋得住北狄軍的鐵蹄,以至於叫他們繼續直入中原嗎?他隻顧自己眼前那些小利,卻餘毫不管家國大局。若北境二十四州皆失守,他以為他還能坐得住這個天下嗎!”

梁忠說得義憤填膺,一番言辭說得激昂。

說完一狠甩袖子,背著手望著窗外,又繼續發起牢膙來。

“他自幼便就是這種人,我早看透他了。道貌岸然,虛偽至極。從前你不曾回來時,他表麵裝著好好兄長的模樣,裝著對下頭兄弟一副疼愛的樣子,私下裏卻沒少捅我刀子。我脾氣是不好,可也遠未到兇殘的地步。可到他那裏,添油加醋,我卻在京中得了個惡名。人人提起永昌郡王來,都說好大喜功、心狠手辣。我就想不通了,我心再狠手再辣,我比他還狠、還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