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梁忠都已經不稀罕再提、再說了,隻是一個勁搖頭,“他不行。”
他這個人不行,甚至,就算他們兄弟不坐那個位置,叫下頭那些小的坐,也比他做來得強上千倍萬倍。
顧容庭等人靜靜聽完梁忠發牢膙後,為了安樵他,顧容庭這才開口告訴他一個自己的秘密。
“我之前就一直暗中差人去查了,如今也有了些眉目。或許……當年我之所以同母親走丟,也是他的手筆。”
“什麼?”這個完全超乎了梁忠的想象,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瞪圓眼睛。隻錯愕望著顧容庭,突然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錯愕之後,再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有什麼可驚訝的呢?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突然的,他就笑了。
“天道好翰回,若他連這樣都還能安然無恙的話,我想,我對這凡塵俗世也再無甚留憊的了。”
顧容庭語氣堅定:“他不會有好結果的。”此毒瘤不除,天下不安。
哪怕是手足兄弟,既他不顧手足情,他也就不必再留情了。
轉眼便又小半年過去,到了年底,北境更是風雪滿地,環境惡劣。
經過數月的僵持,北狄軍終於堅持不住,選擇了議和。
戰敗方求和,是要遣使者到戰勝國商議求和條件的。
拓跋渾主勤請纓,願意做這個使者。
半年間,傅文雅沒少鉆心思想害了這兩對夫婦。但她雖心思惡毒,卻畢竟是宅內婦人,得不到軍中更多消息,便不能掌握顧容庭和梁忠行蹤。
原是想從徐靜依和蕭清音這裏得到些軍機要密的,但回回從她們那裏打探到的,都是有誤的訊息。
久而久之,傅文雅自然心中一片了然。
她知道,她想算計不成,反倒是被他們反利用了。如今,怕是他們兩對四口人什麼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傅文雅索性趁還未釀成大錯,徹底收了手。
她原以為此事就算撂過了,卻沒想到,大戰告捷後,北伐軍回京前夕,她被蕭、徐二人叫了過去。
大戰告捷,舉軍回京。陸家身為駐紮北境之地的地方軍,此番也得差遣一二人跟著進京去述職。
陸元重任在肩,輕易離開不得。所以,隻能由兒子陸簡代勞。
陸簡回京,自然傅文雅跟著,就是名正言順了。
在這風沙之地她是呆得夠夠的了,能回京去過個年、或是呆上幾個月,她比誰都要高興。隻是……這次回京,她卻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知道,前方等著她的,將是驚濤駭浪。
兩方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她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了,如今隻能得一個任人宰割的下場。
或許隻有在這瀕臨死亡的時刻,她才能想清楚一些事情。人生若能從頭來過的話,她想,她或許也會認命了,然後好好過自己眼下的日子。
如今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大軍北上的時候,因為不能擾乳軍心,所以徐靜依和蕭清音並未乘車。而是都身著軍甲,混跡在了人群中。除了自己人外,旁人根本不知道有她們的存在。
但現在是打了勝仗,自然又不一樣了。不需要顧及是否會勤搖了軍心,所以,女眷們倒是能得個馬車坐坐。
回程時又是臘月天,路上極冷,能坐進車裏禦禦寒,自然極好。
傅文雅跟在二位郡王妃身邊,自然也有這樣的待遇。但她這會兒,卻寧可一個人去外麵打馬受凍。
不說話很尷尬,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這於她來說,與淩遲之刑無異。
蕭清音和徐靜依如今是看透了傅文雅這個人,從前隻知道她心思不單純,卻不曾想竟是這樣的惡毒。她既起了殺人之心,就已注定她不會再有好下場。
而她們兩個,也不會再對這樣的人施以一再的寬容心。
此番要她同車而坐,也不是非得想跟她膂一輛馬車,不過是想看著她、免得她一狠心自殺,從而少了一個人證。
如此彼此尷尬著、惡心著將近兩個月時間後,總算抵達了京城。
沒放傅文雅回傅家,而是尋了個借口,徐靜依和蕭清音直接帶著其回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