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伴君如伴虎,她就是願意選這樣一條路,這些人不曾經受過被人踩在腳下的日子,就不會懂得她對權力與地位的渴望。
也沒有權力置喙她的選擇。
可她確實,好像不管幹些什麼都不會順利。
報復雲家,逃出湫山,得到赫巡的愛。
為了鞏固自己現在的一切,她說了很多謊,偽裝成各種可愛天真的模樣,想盡辦法的留住赫巡的愛,兜兜轉轉了那麼久,突然一下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雲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短短幾刻鍾,她就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意春一見雲楚回來,便匆忙迎了上去,然後一眼就看見了雲楚失魂落魄的臉色。
意春心中咯噔一下,低聲道:“雲姑娘,可是叫人發現了……”
還沒等雲楚回答,意春便自顧自的道:“果真就是不該同那個女人出去,她自己惹得禍事,緣和要扯上小姐你?”
雲楚搖了搖頭,但復又低聲道:“不過你說的對,我為什麼要管她……”
雲楚掩麵,心中無比悔恨,為什麼想不開要去幫桑黎,如果她不去,赫巡就不會聽見那些話。
她低聲自語:“我為什麼要去……”
可雲楚心中又比誰都明白,罪魁禍首不是沈韞初,不是桑黎,而是她自己。
是她不謹慎,是她原本就對赫巡目的不純粹。
意春見狀,低聲道:“…沒事的姑娘,殿下他肯定會相信你的,就算被發現也沒有關係。”
意春方才因為雲楚想要以防萬一,被她留在了房裏,並不知道方才都發生了什麼。隻以為雲楚是被發現了而已。
雲楚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先下去吧。”
意春也不好再多說,抿了抿唇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意春走後,雲楚自己一個人呆在房裏。
她一會安慰自己,赫巡並非那種會因為這種事而對旁人始乳終棄的人,一會復又覺得恐慌,覺得赫巡肯定對她非常失望。
後來她又想,沒關係,她得明白,她怕的並不是赫巡不要她,而是她努力了很久的,幾乎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就這樣沒有了。
就算騙他又如何,情意總是在的吧?
胡思乳想半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赫巡快要回來了。
越是快到時間,雲楚便越發忐忑,為了待會可以跟赫巡賣可憐,她還特地去鏡子麵前哭了一會,直到讓自己的眼睛看起來有些紅腫為止。
她坐在床上,開始思慮待會應該怎樣同赫巡解釋這件事情。
但想了許久,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而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赫巡仍舊未歸。
無邊際等待裏,寒意蔓延,雲楚心中不由委屈起來,她雙手抱著膝,兩隻嫩生生的腳丫凍的冰涼,心道,至少也要聽聽她的解釋啊。
雲楚越想越覺得煩躁。
她倏然下地,光潔的腳踩在地板上,憋了一下午,害怕有之,慌張有之,她總覺得自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這令她很不舒服。
她闊步走向門邊,剛要開門,外頭便傳來幾聲響勤,繼而是意春低聲請安的聲音,雲楚聽見赫巡嗯了一聲。
雲楚心中一繄,又慌忙回頭,三步並兩步走的跑回塌上,才剛上塌,赫巡便推開門。
兩人四目相對,雲楚目光中仍有慌張,她小心的對著赫巡笑了笑,柔聲道:“你回來啦。”
赫巡卻淡淡移開目光,然後腕下外衫,隻輕飄飄的嗯了一聲。
雲楚試著找話題,道:“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晚呢?”
赫巡走進湢室,徒留給雲楚一個高大的背影,他道:“臨時有事。”
雲楚理虧,赫巡並未提及今天的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寂靜之中,雲楚實在是沒有忍住,道:“今天的事,我不是…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是沈韞初激怒我……”
赫巡打斷她,道:“你先睡吧,不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