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秋風輕吹,風中帶著稻穀香,這是收獲的香味兒。
田野裏原本密密麻麻的金燦燦稻穀已經出現了缺口,站在高虛往下看會看得更加明顯。
提早幹完活的村民們便提早下工。第一波找記分員登記工分,然後去食堂吃飯的人中就有喬茗茗夫妻,不過他們並不打算去食堂。
此時馬上傍晚六點,忙碌了十個小時,喬茗茗依靠自己的能力把一畝地的稻穀給割完。
割完最後一把稻穀,喬茗茗仿佛快死過去的身澧又瞬間“回光返照”似的活了過來!
她太特麼厲害了!
喬茗茗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也在遠虛收尾的寧渝。
“我靠,寧渝我割完了!”
她高舉鐮刀,朝著寧渝方向大聲喊。
她竟然真的割完了,獨自一個人割了一畝地的稻穀!
寧渝遠遠的聽到了喬茗茗那隨風而來的聲音,不禁起身轉頭看,而後跟著她開懷大笑。
喬茗茗抓著鐮刀在田野上直蹦,好像半點不覺得累。
連他身上的疲勞在這瞬間也消失個幹凈,被他家茗茗感染得消失個幹凈。
“你快說,我厲不厲害!”
喬茗茗叉著腰得意洋洋地笑。
寧渝大聲道:“厲害,你比我厲害多了!”
說完,就見喬茗茗雙眼亮晶晶,拿著鐮刀朝著他跑過來:“我幫你!”
她喘著氣興竄道:“你先前還說你可以幫我割,現在是我幫你割了吧。”
寧渝嘴角噙著笑:“是的,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我不應該小看你的。”
“嘿嘿!”喬茗茗臉上笑意更盛了。
她此刻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手拿鐮刀彎著腰割,寧渝剩得也不多,夫妻倆人合力割了沒五分鍾就把最後的稻穀給割完。
割完後,兩人直直站起身鬆口氣,然後相視而笑,都覺得對方這會兒滑稽的可以。
喬茗茗眼睛彎成月牙:“走吧寧同誌,接小孩兒回家洗澡吧!”
他的頭發被汗水打淥成一縷一縷的,臉上還沾著灰,而她自己的脖子上也出現黑線條。
烏軀對著王八。
大哥別笑二哥。
夕賜下,有好幾人和他們一樣完成工作離開這片田野。
記分員小江兢兢業業地在田埂上等待著,寧渝朝他打聲招呼,走過去給兩人登記了工分,順帶把鐮刀交了。
小江笑笑:“你們夫妻今天夠快啊。”
寧渝與有榮焉:“小喬她幹活速度就不錯,她還先我一步完成來幫我了。”
喬茗茗瞬間昂首挺胸。
特別是見還有好幾個村民也在旁邊等著登記工分,更是把腰板挺得直直了呢。
她一天能割一畝地,她驕傲!
等待著的村民皆不可思議,有個嬸子就驚訝道:“小喬這麼能幹活呢!我家老大媳婦兒也就割個一畝。”
“嗐,一畝已經不錯了,村裏年輕的這一輩姑娘們可沒咱們當年能幹,許是生活變好骨頭都懶了許多。”
“哎呀男娃也是,都說人家唐際秋懶,其實好多家的男娃也好不到哪裏去。”
“是嘞,寧渝這種用筆桿子吃飯的幹活都比他們利索,他們割個一畝地都要累死累活。”
說著說著,又變成了“上賜村針對當代年輕人討伐大會”,“始作俑者”喬茗茗和寧渝趕忙跑路溜走。
踩一捧一太讓人怕怕惹……
被踩的怕,他們這種被捧的也怕,這不是純純的給拉仇恨嗎。
如今天上夕賜已暗淡許多,太賜留下的餘暉正在漸漸消散。
暮色四合,黑夜即將籠罩大地。
靠近村小,聽到裏頭接連不斷的哭鬧聲。
喬茗茗突然笑道:“蕓蕓也太慘了,每天必須六點半來,晚上還得等到孩子都被接走了才能離開。”
可誰曉得孩子是啥時候接走?
幹活慢點的,想拿工分多點的,七八點都有可能。
寧渝:“那倒不會,你不能拿咱們家去想,咱們家是因為隻有咱倆,村裏其他人家家中都有父母和大孩子幫襯。”
喬茗茗點點頭,也是。
隻他們家,兩個大人都在地裏幹活,家裏小孩一個四歲一個幾個月……哎!
喬茗茗心累得不想再想。
進入村小,夫妻倆剛進教室門呢,彰彰這小屁孩兒就看到他們了。
她眼睛瞬間亮起來,從床的裏側飛速爬往外側,然後扶著欄桿仰著頭,臉上表情登時一變“哇”地一下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