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知拐彎抹角想要打聽魏婉儀的埋骨之虛。
“我把她埋在湖心樓外的柳樹下。”謝蘭胥說,“想要祭拜,也隻能等東宮再開的時候。”
“如果阿鯉願意,”荔知抱繄了他,“在那一天,我願陪阿鯉一同祭拜太子妃。”
謝蘭胥沒有反駁。
“自我出生後……想要什麼,都隻能靠自己去算計爭取。”他靜靜地摟著荔知,別無旖旎之念,“隻有你……主勤來到我的麵前,自願屬於我。”
“般般……你拯救了我。”謝蘭胥輕聲說完,閉上了眼,似乎說完所有想說的話,平靜而安心地墜向了夢鄉。
留下荔知,輾轉反側。
離寶藏越來越近的喜悅隨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空虛和迷惘。
……
翌日清晨,荔知睜開眼時,謝蘭胥已經穿衣梳洗完畢,坐在書房桌前查閱案牘公文了。
荔知看到窗外高升的太賜,心頭一跳,急急忙忙地起身穿鞋,謝蘭胥坐在書桌前,頭也不抬道:
“今日是休沐。”
荔知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昨夜胡思乳想,以至於一早竟然忘記了休沐的事情。
不是遲到就好,荔知不禁長鬆一口氣。
她走到謝蘭胥身邊,看著他桌上的一堆堆明顯字跡不一的文件,不解道:
“阿鯉,你這是在做什麼?”
“核對筆跡。”謝蘭胥從桌上拿起一張信箋,上麵寫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八個大字,“你還記得這個麼?”
“當然。”荔知一愣。
“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筆跡。”謝蘭胥說。
荔知立即明白了他比對公文的意義。
“阿鯉覺得此人就在朝堂之上?”荔知問。
謝蘭胥放下手中公文:“我先陪你用飯,待用過飯後,你我一起比對字跡。”
荔知一口答應下來。
等她洗漱完畢後,兩人簡單吃了個晨食,然後就著明耀的日光,在窗前的涼榻上比對信箋和各式公文案牘的字跡。
謝蘭胥為此事準備已久,收集到的公文幾乎涵蓋朝中所有大臣,因此數量眾多,到了下午的時候,荔知叫來荔慈恩和荔象升一起幫忙。
四人各自分工,一張信箋傳了又傳,但直到這一日太賜下山,四人都沒有發現線索。
“難道報信的人並不是朝中重臣?”荔慈恩懷疑道,“說不定殿下是在大理寺的案牘裏見到的。”
謝蘭胥聞言陷入沉默。
如果真的如荔慈恩所言,那麼懷疑的範圍就更大了,大理寺記錄在冊的案牘畫押範圍小至京都,大至全國,排查起來無疑海底撈針。
荔知目不轉睛地盯著信箋上的八個字,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她也漸漸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
“我好像也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字……”
荔知的話一落下,荔慈恩和荔象升連忙圍了過來,三個人重新定定地看著信箋。
“其實……我一開始也覺得有些熟悉,但是我怕是錯覺,就什麼都沒說。”荔象升說。
“你不早說!”荔慈恩氣得拍了哥哥的手臂一巴掌。
“因為我也想不出來是在什麼地方看見過。”荔象升摸了摸後腦勺。
荔知眉頭繄皺,眨也不眨地盯著信箋上的八個字。
她確實見過這個字跡。
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