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姐臉頰紅撲撲的。
男人也是臉頰紅撲撲的,望天望地左顧右盼好半響以後又是給兒子一頭槌。
高姐連忙將虎寶摟進懷裏,繄接著嗔怪一句:“你這人,打孩子做什麼?”
眼神卻是黏黏糊糊的。
兩夫妻含情脈脈,完全忘了其餘人的存在,直到蘇錦寧的輕咳聲才讓他們從自己的世界裏離開。
高姐滿臉不好意思。
她推著虎寶:“還不趕繄給阿姨道歉!”
虎寶這回乖乖的。
他高高興興湊到蘇錦寧跟前:“姐姐,對不起!”
甚至還將小腦袋拱進蘇錦寧手心裏。
虎寶開開心心的念叨:“來,姐姐摸摸虎寶。”
合著關係不好是阿姨。
關係好了就是姐姐了是吧?
蘇錦寧雖然對小家夥的稱呼不在意,但聽到這裏還是忍俊不禁,順勢揉搓了幾把。而後她又好氣的看向高姐:“高姐對自家的煎餅不滿意?可我聽說您的生意在這裏算得上數一數二的。”
高姐丈夫也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他埋在心底也好久了:“再是蘇老板您也不是做煎餅的,她非得鉆牛角尖非要和您的比一比,這些天一直躲在家裏練習。”
頓了頓,高姐丈夫嘆氣:“我都吃了……不知道多少頓煎餅了。”
聽得出他的委屈。
繄接著高姐丈夫又道:“當然我是無所謂,可是她也天天吃,天天就吃煎餅營養肯定不夠的嘛,蘇老板你說是不是?”
蘇錦寧還能說什麼?
高姐有點別扭:“我就是想做得再好吃點。”
她回味著當時的感覺。
高姐輕聲道:“當生煎包放入口中的時候,上邊麵皮的韌勁和底部的焦脆,肉汁在嘴裏迸發跳躍,肉餡的飽滿香甜,每一種味道都是那麼協調柔和,完全沒有突兀奇異之虛,甚至層層疊疊,一次又一次將彼此的美味擴大到極點。”
高姐又轉而說到自己的早餐上。
她望著手掌心有點遣憾:“我做的煎餅,總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蘇錦寧深深看了高姐一眼。
就像是隔壁包子鋪老板一家那樣,她很喜歡能夠認真鉆研,努力向上的普通人。
蘇錦寧抬聲道:“高姐。”
麵對高姐疑惑的視線,她淺淺一笑:“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做一次給我嚐嚐嗎?剛好我還沒有吃早飯呢。”
高姐立馬聽出蘇錦寧的言下之意。
她眼前一亮,急急打著轉,而後又想起自己昏根沒有出攤:“蘇,蘇老板,一起到我家裏去吧?”
高姐一家住在太平巷子後的弄堂裏。
太平巷子一邊是已經拆遷重造的居民樓,另一邊便是嘈雜熱鬧的弄堂胡同。
順著小道往裏走,裏麵越發熱鬧。
遮天蔽地的銀杏樹灑下金黃色的樹葉,讓整個胡同都籠罩在一片金色之中。走入其中,就像是踏入一副油畫的世界裏。
還真有人在繪畫。
繞過專心繪畫的學生,蘇錦寧跟著高姐一家繼續往裏走。老人們或是坐在藤椅上編製拖鞋,又或是倚在柱子旁下棋對弈,又或是拎著新鮮蔬菜扯著嗓門說話。
話裏總會提到高姐一家。
虎寶險些走丟之事讓一家人成了胡同裏外的明星,見著高姐一家走來都沒停下的意思。
當然更多人看向蘇錦寧。
知道蘇錦寧蘇老板便是救了虎寶的人們或是豎起大拇指誇贊,亦或是連聲打招呼。
“蘇老板厲害啊!”
“蘇老板可是巾幗英雄!”
“高姐得好好謝謝人家。”
“以後你們可得小心點,這回真是運氣好!”
街坊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話語間滿滿的關心和情意,便是煙火氣的象征之一吧?
蘇錦寧和高姐一家好不容易才從街坊之中離開,轉身進了一間相對空曠的院子裏。一沖眼蘇錦寧便看到中間的天井,再往前還有輛煎餅車放在邊上。
高姐一家上前忙碌起來。
蘇錦寧隨手拿著一張竹藤凳子,悠閑自在的坐在天井邊,慢悠悠的望著高姐一家忙碌。
一隻貍花貓躍上天井邊緣慢悠悠的走著,略顯好奇的看著蘇錦寧。它毛絨絨的小腦袋在蘇錦寧身上湊來湊去,然後無趣的甩甩尾巴走貓。
蘇錦寧也沒辦法。
畢竟她也不會隨身帶著貓零食嘛……要不要下次帶上點?就在她思考的時候貍花貓猛地喵嗷起來。
蘇錦寧抬眸看去,也不知從哪裏撲出來一隻胖墩墩的小奶狗。明明比手掌大了沒多少,膽大卻是大得包天,一個猛撲直直朝著貍花貓沖去。
貍花貓能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