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勝敗
“嗚嗚嗚……”
牛角號的鳴響在金國大營上空回蕩。
不同於進攻時的嘹亮，這次的聲音卻顯得有些低沉，節奏也是變了。
這正是大撤退的命令。
完顏術骨三人商定之後，便即刻決定不再鏖戰，而是將大軍撤往忻城，兵馬休整，以圖再戰。
號聲響起，營寨前正準備攻城的金國士兵和將領齊齊回頭，望向大營方向。
他們靜靜的，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眼中閃過失望，慶幸，不甘諸多情緒。
他們的內心是複雜的。
曾經在大寧麵前驕傲不可一世的他們在此戰中被東海王打怕了。
北塞三關城頭的大寧軍旗在他們眼裏不是唾手可得的軍功，而是一去無回的死亡深淵。
僅僅是看一眼那道城牆，他們內心就發怵。
然而，長久以來麵對大寧軍隊的優越又讓他們不肯認慫。
畢竟，惡狼讓羊群大敗，可是赤裸裸的羞恥，足以讓他們永遠抬不起頭來。
這份羞恥讓他們沒有挪動腳步，按照命令撤出戰場。
但數個呼吸過後，他們還是走撤了。
城牆下同伴堆積如山的屍體告訴他們，萬種不甘也無法扭轉當下的戰局。
或許皇帝讓他們撤退，另有安排。
有一天，他們能夠在皇帝的帶領下重新回到這裏，拿回失去的榮耀。
“金軍撤了，這次不是回營的命令，是徹底撤退的命令！”
北塞三關城牆上。
牛角號剛剛響起，久經戰場的柳青便分辨出其中不同的意味。
這種獨特的牛角號聲，有的大寧將領一輩子甚至一輩子都沒有聽到過。
因為在大寧與金國的戰爭中，幾乎沒有勝局，即便是贏，也很少能讓金國軍隊大規模撤退。
“大撤退？他們…他們這是承認大敗了。”冷鐵瞪大眼睛，說話也結巴了。
不僅是完顏術骨，整個藩軍也有點熬不住了。
藩軍占據地利，具備訓練和裝備上的優勢。
但無論怎麼說，金國軍隊的數量幾乎是他們五倍。
蟻多咬死象，他們沒被咬死，可累積的傷亡和疲憊也讓他們夠嗆。
“既然柳將軍這麼說，那一定沒錯。”寧安這時緩步登上城牆，臉上帶笑。
他神色輕鬆，內心卻是鬆了口氣。
持續的鏖戰下，他頂著沉重的壓力。
每次看到將士把傷亡的士兵從城牆上抬下來，他便一陣肉疼。
藩軍裝備優良，占據優勢。
隻是鐵人也經不住沒日沒夜的戰鬥。
要繼續耗下去，金國的有生力量的確會遭到重創，可藩軍的傷亡也會加速。
於他而言，這根本不劃算。
他清楚一點，保證藩軍將士的生命最為重要。
時間在他們這一邊，而不是在金國軍隊那一邊。
拖時間對他有利，對金國則是噩夢。
此戰之後，藩軍將會快贏來一件真正的大殺器。
那時候，金國將再無翻盤的可能。
所以，金國這個時間點選擇撤退，非常附和他的心境。
“金軍真的大潰退了？”高陽，顧遠忠等將領你看我，我看你，都有點不敢相信。
藩軍士兵們還沒有從廝殺的緊張氛圍中回過味來，還有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