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家書(3)(2 / 2)

水鏡先生急阻止道:“元直切不可去也,若去,必將再誤!”

徐庶搖頭歎息道:“庶至許都,則老母安已,那是曹操必不為難。若不去,恐曹操勢必要再為難老母。老母若為此受苦,庶何心安?但求老母得安,庶得一麵,死且甘心,奈何不去?故今雖省偽書,必仍赴之,庶誌決矣!”

徐庶言訖,即欲起行。水鏡先生見其不聽勸,當下亦是心中甚恨其不察,乃急厲聲道:“元直豈真不知你母親乃何種性子乎?何一愚至此!元直去許都,曹操固然不會為難老夫人,然則老夫人自己,能過意得去麼?元直若去,老夫人必將氣憤不已,恐要自尋短見也!”

徐庶聞言,亦是想起母親那般剛烈性子,她知大是大非,恐遺恨終生。思及此,徐庶始如受棒喝,悚然退坐,不覺淚如雨下,卻重揖水鏡深謝之道:“庶知罪矣,真幾再誤,使庶不陷於不孝,皆德操先生之德,永不敢忘。”

水鏡先生見自己一番話果然奏效,當下自是複從容笑言道:“此本不難知,必是曹操曾求老夫人手書而被拒,始謀以偽書來誑,能拒則不危,未拒則不偽,徽於此書為偽,而盡察之,元直心神大亂,盡失智計,故失察耳!要知萬不可赴,赴則老夫人激怒於元直無端入陷井,害老夫人不得是非之名,那時老夫人禍均不測。今若元直在外,徽亦是料定那曹操斷不敢危老夫人。相反,那曹操怕失天下仕子心,或更謬為恭順,對老夫人奉養有加,存恤周至,外沽名而內結恩,收買人心,舍此將無他策。”

徐庶聞言,乃收淚感佩。時在旁黃、崔二人亦俱拜服,及聞水鏡先生此言,亦同聲來勸徐庶勿去。

徐庶點頭應道:“諸位推不匱之仁,明全孝之義,警其昏憒,教以智計,迷夢為醒,茅塞大開,庶何敢去!獨老母不出虎口,人子之心,終慮其危,是以深思未答耳”。言訖,趨水鏡前下拜說道:“今庶方寸大亂,不能用謀,往德操先生憐而救我母!”

水鏡先生急起道:“元直不必如此,徽知元直,母不得出,智不再生,亦將無以輔人,亦為籌之熟矣!複坐,徽這便訴說解救老夫人之法。”

正言間,鸞鈴響處,童子飛奔而入,正欲啟告,水鏡先生聞聲,自是抬頭一看,不由心下自明,乃大喜道:“來矣!”言罷,乃忙起相迎。

時蕭雷自外邁步而進。入門未及為禮,一眼先見徐庶,急是眼前一亮,乃大喜叫道:“軍師果在此間,諸葛軍師所料果然不差也。”於是禮畢。

水鏡先生聞得此言,心中甚是不解,乃急問道:“蕭將軍卻是奉有何命而來?”

蕭雷先前便見識過司馬徽,當下也不隱瞞,直言道:“雷確是得了主公與諸葛孔明軍師將令,來請元直軍師,速回新野。孔明但言那徐老夫人書信有詐,教元直軍師切不可赴許。”

水鏡聞言卻是一愣,不由暗道:“這諸葛亮卻是為何願意出山來了?莫不是也是因為他?”思及此,卻依舊是忍不住多看了蕭雷幾眼。

蕭雷再一次被此人盯得有些發毛,不由心中再是苦笑道:“卻不知為何這般深山隱士見到我,為何總是愛用這種眼神。”

正是苦笑間,那水鏡先生卻是出口問道:“容更相問,卻不知孔明到皇叔處已有幾日?”

蕭雷應道:“已有兩日了。”

水鏡先生聞言,心中一算,立馬大定,乃即顧徐庶道:“元直還速行,不出十日,老夫人必至新野矣。適所欲語,徽亦是毋庸再告,那諸葛亮必是已代為策之,更勝我計,速去速去!若不信,盡可問蕭將軍盡知。”

蕭雷乃微笑而不語。徐庶將信將疑,無精打彩,隻得辭過水鏡先生及黃、崔二公,同蕭雷一路上馬出院。

蕭雷知徐庶心中忐忑,遂於路說道:“軍師自遵故道回行,雷不再陪,現這便去接應老夫人去了。”言訖,怒馳神馬,自投博望營中而去。

徐庶聞言,立時心中一蕩。蕭雷所言接應老夫人,想來必是諸葛亮已經派人救出自家母親出許都了。思及此,心中稍安,徐庶目送蕭雷去遠,亦攜從人,重返新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