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謙猛的抬起頭看向楚休洬:“她為何沒有來找我?她現在在哪?”

楚休洬輕掃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誰說她沒有找過你,我聽我娘說她挺著個大肚子找到了神醫穀,可是那時候你卻已經下落不明。

她一個富家千金未婚先孕,被自己的父親趕出了府,不遠千裏尋到了神醫穀,你也知道她患有心疾,根本就不宜有孕。

可是她卻不管不顧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了你的孩子,雖然有神醫穀眾人相助,但最後還是沒能保住她的性命。

她臨死之前將孩子交給了我的母親代為照顧,還給你們的孩子取名叫長陵,她說你們是在長陵渡口相遇的。”

沒錯,馮謙的兒子就是馮長淩,而關於他的身世他曾問過自己的母親,所以才會知曉。

原以為馮謙早已經死了,沒想到他為了別的女人竟一直躲在這裏!如果長陵知道了,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但如果是他的親生父親,他絕不會原諒的,無論他有什麼苦衷?

馮謙腳步一晃,踉蹌著退了幾步,勉強扶著桌子才站穩,他眼神呆滯嘴裏喃喃道:“長陵,長陵。”

長陵渡口,的確是他和憐兒初遇的地方,可是他竟不知道她為了他生了一個兒子,還送了命。

她怎麼這麼傻?

當年臨別之時,她為何沒有告訴他,隻要她說,他便一定會負責。

“憐兒。”

馮謙捂著胸口眼中含著熱淚,搖著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楚休洬有些不屑:“你現在作出這個樣子又是給誰看?憐兒已經死了,你便是再悔她也看不見。”

馮謙聞言疾步走過去握著楚休洬的胳膊問:“長陵在哪?我的兒子他在哪?”

楚休洬冷聲道:“他是我母親一手養大的,我們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如今他是太醫院的太醫,是陛下麵前的紅人,所以師伯還想殺了我嗎?”

馮謙隱約想起來京城的確有一位年輕的太醫,據說是馮老太醫的孫子,沒想到他竟然是他的兒子。

他有兒子,可惜這麼多年他竟然都不知曉。

但凡他回一趟神醫穀,也不會和自己的兒子錯過這麼多年,難道是他錯了嗎?

這麼多年他守著蘇新月,為她籌謀,幫她複仇,最後又得到了什麼?

馮謙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

蘇新月也很是意外,她看著馮謙痛苦後悔的樣子,心中也很是內疚,但饒是如此她還是不能放了楚休洬。

她斂住心神,對著楚休洬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楚公子在這穀中好生養傷吧。”

說著她就令人將楚休洬和葉鈺慈帶了下去。

待他們走後,蘇新月有些愧疚的對著馮謙道:“對不起馮大哥,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想離開我不會攔著你,隻是這個叫楚休洬的少年知道的事情太多,我不能放他離開,還希望你能諒解。”

馮謙還未從得悉真相的震驚中平複下來,聽到蘇新月的話他緩緩的抬起頭問道:“你想關他們一輩子?”

蘇新月道:“我們籌謀了這麼久,不能毀在一個楚休洬身上,在沒有確定他究竟是敵還是友之前,我不能冒險。”

馮謙知道她有自己的主見,且她下定了決心就無人能夠更改,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隨你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今日得知的這一切!

蘇新月轉身走了出去,隻是她有些不放心楚休洬便令人仔細看著,然後又讓人去打聽京城的消息。

她要知道她的兒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

楚休洬和葉鈺慈被帶到了一間竹室裏,房間裏的布置非常簡單,隻有一張床以及桌子和椅子等物件外便沒了別的東西。

葉鈺慈也顧不了這麼多,她握著楚休洬的胳膊道:“馮長淩是馮謙的兒子?”

楚休洬輕嗯了一聲在桌前坐下,他掀開桌上的茶壺見是空的,於是便對著門外的人道:“勞煩給我們沏一壺茶,再送些飯菜。”

門口的看守:“……”

這兩人還真不客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來做客的呢。

葉鈺慈看著楚休洬一臉淡定的樣子,好似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會有危險,她輕舒了一口氣小聲道:“那個蘇夫人會放過我們嗎?”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