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晉汾月的肩,轉身出了房門。

而待她一走,晉汾月就跟泄了力氣似得無精打采的趴在了桌子上,其實方才那番話她都是說給葉鈺慈聽的。

她很清楚玄渡和楚休洬不一樣的,當初在將軍府她看見楚休洬被他的容貌所驚豔,起了讓他做駙馬的心思。

隻是這心思很快就被葉鈺慈給澆滅了,而她隻是看上了楚休洬的那張臉,對他也並不了解,所以就算他做不了她的駙馬她也沒什麼遺憾。

但她知道,玄渡不一樣的。

隻要一想到,她和他即將分別她的心就好難受,她舍不得他,不想離開他,但她清醒的知道她留不住他。

......涼亭裏。

楚休洬正在和玄渡下棋,雖然玄渡說不想見楚休洬,但奈何楚休洬臉皮厚,在慈兒拋下他去找晉汾月的時候,他就會把玄渡拉過來同他對弈。

玄渡的棋藝很是高超,兩人一盤棋有時候能下許久,這不這盤棋下了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分出勝負。

楚休洬還在認真的琢磨下一步棋該怎麼走,而玄渡卻有些心不在焉了。

“你能不能專心一些?”楚休洬見玄渡在失神不免有些不悅。

玄渡回過神來,望著楚休洬已經落下的棋子道:“上輩子我和你下了無數次的棋,你的棋風我了如指掌讓我如何專心?”這意思是閉著眼睛都能贏他?楚休洬唇角一抖,幹脆也不下了,拂袖看著他道:“你說對我的棋風了如指掌,不還是輸給了我好幾次?你明明就是在想你的阿鸞,想回去看看她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我說的可對?”葉鈺慈早已回來了,隻是沒過來打擾他們,自從葉鈺慈離開之後,玄渡便開始走神,一顆心早飛走了。

玄渡被他識破也不惱,而是道:“你既然知道還拘著我陪你下棋?這大好的時光你不去陪著縣主,拉著我來陪你有什麼意思?”楚休洬被他氣笑,幹脆擺了擺手道:“行行行,你有理,這棋也不必下了,你走吧。”

玄渡起身,他望了眼前的棋盤一眼,然後捏了一顆黑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上道:“你輸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

楚休洬:“......”這個臭和尚果然對他的棋風了如指掌,原本他都已經布好的陷阱,沒想到玄渡竟然不上當。

許是前世他就用過這招,唉,這種處處被人掌握的感覺真的不好。

玄渡也就罷了,最起碼對他沒有敵意,但白瀅瀅......可不是個善茬,這個隱患一日不除,他和慈兒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晉汾月神情懨懨的在桌上趴了一會就聽到了敲門聲響起,她知道是玄渡回來了,匆忙打起了精神起身去開門。

“你回來了。”

晉汾月盈盈一笑,望著站在門外的男人。

玄渡微微頷首:“我見縣主走了。”

言下之意是見葉鈺慈走了,他就回來了。

晉汾月拉著他的胳膊道:“你快進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玄渡是從楚休洬那裏聽說的,說是阿鸞給他準備了禮物,所以他才會有些心癢難耐連同楚休洬下棋都沒了興趣。

他進了房門,誰料晉汾月突然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現在還不能看。”

晉汾月說著從自己身上取了那塊紫色的麵紗,覆在了他的眼睛上,玄渡聞到鼻尖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是阿鸞身上的味道。

他一時有些心神蕩漾,正想著,手掌突然被人給握住。

因為看不見,所以感官變的十分的清晰起來,玄渡能感受到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握著他的手,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

他任由晉汾月拉著,然後被她按在了椅子上坐下,滿心期待著她給他的驚喜。

晉汾月從盒子裏取出那男式的假髻,這男子到了二十歲便可以束發而冠,就是將頭發束起來然後帶上頭冠。

葉鈺慈送來的這個男式假髻就是束發的造型,簡單別致。

晉汾月將那假髻戴在了玄渡的頭上,然後仔細的為他整理好,她後退一步打量著玄渡戴上假髻的樣子,一時間驚住了。

玄渡本來生的就好看,哪怕剃了度沒有頭發也十分的俊美,可是當他戴上這假髻之後卻好似變了一個人。

晉汾月的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就蹦出一句話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壓下心頭的驚豔,伸手將玄渡眼上的麵紗取了下來,然後遞給他一麵銅鏡:“你快看看,你喜歡嗎?”玄渡望著鏡子裏倒映出來的自己,早已不是那個入了空門一心向佛的高僧玄渡,而是這紅塵中最普通的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