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撕毀那張引雷符走到顏塵身前,慈溪月才警惕的將長劍拔出來,卻始終不敢離身。
“他們挺在乎你的。”
顏塵咳嗽一聲,嘴角鮮血不斷溢出,還在極力朝她勾唇。
“要我選,我就和他們走了……”
“你才不會。”
慈溪月紅著眼將他扶起來。
今日,他本沒有這一劫。
若非當初救她還將她帶在身邊,他豈會遭受這些,說到底,是她連累了他。
顏塵勾著唇還想再說什麼,啟唇的瞬間,他卻皺著眉,阻止不及,一口血順著嘴角溢出。
滴落在地,好大一灘。
“顏塵!”
慈溪月心間猛然一縮,她忙催動靈力輸進他體內。
顏塵卻反手擋住:“不用,咳咳咳咳咳……這地兒不吉利,下次不來了,你扶我一會兒……”
聽著他明顯變弱的聲音,慈溪月哽咽一瞬,喉間堵塞難耐。
直到他徹底受不住,趴在她身上昏睡過去。
慈溪月方才撕那引雷符的時候看了。
整整四十七道驚雷,還是引的天雷,不死都得脫一層皮,顏塵他該多疼啊。
“傻子……”
顏塵真是個傻子。
被人欺負成這樣,他也咬著牙不肯回她傳音牌,如果不是她預感不測,他今日是不是就要命喪於此。
慈溪月仰著腦袋,強撐著不讓眼底的淚落下來。
抬手召喚出靈獸,帶著顏塵上去。
虞澤站在離她二十步開外的地方,攥拳的指尖逐漸發白。
眼看著人就走,他不禁咬牙,幾步走了上去。
“溪月,你是蓬萊的大師姐,蓬萊不能沒有你。”
他聲音微頓,心髒處密密麻麻傳來痛覺,好半天才哽聲繼續:“我也,不能沒有你……”
沒有人知道慈溪月聽沒聽見。
從始至終她都不曾回頭,固執的拖著顏塵,固執的爬上那靈獸的背脊,固執的,一次回應都沒有給到虞澤。
靈獸飛身衝進雲霄,不過片刻就沒了蹤影。
虞澤卻再撐不住,‘哇’的一聲吐出好大一口血來。
耿靖被嚇得不清,忙去扶他:“師兄!你沒事吧師兄!”
虞澤咬著牙,那蒼白的麵色襯得那血鮮紅刺目。
他卻一言不發,任由那鮮血從嘴角溢出,大掌捂著生疼的心口,緊緊盯著慈溪月離開的方向。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種種該多好。
他和慈溪月的結局本不該如此的。
如果三年前那場結親大典他不曾扔下慈溪月,她現在便是他的妻,是他此生唯一摯愛之妻……
思及此,他腦海裏雀影心那張臉便再也揮之不去。
這一切,都是因為雀影心!
那個詭計多端的魔族女人!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一再讓他誤會溪月,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抬袖擦掉嘴角的血跡,虞澤的理智在一點一點被吞噬。
他雙眼猩紅,忍疼發號:“所有人!回蓬萊!”
“是!”
蓬萊眾弟子領命,紛紛禦劍升空。
獨獨耿靖一人還站在原地,望著慈溪月離開的方向,墨色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沾染上狠厲。
“顏塵!一個魔族也配有名字?也配我師姐為你舍命?也配我師兄痛苦至此!”
“師兄不肯髒手殺你!我耿靖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