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南塵也不拆穿她見到這兩人就驚慌失措的模樣,順著她道:“隻是閑極無聊,與你找些話題。”
舒寧初透過帷帽看他,薄紗晃晃悠悠,她看不清這人眼中情緒。
怔忡片刻,她終於問道:“我來盛京,已經聽到許多次越憶詩這名字,你當初為她……負了舒寧初?”
都南塵還以為她會一直逃避這問題。
見她問出,漆黑眼眸中漾出一抹笑意。
這似乎是一個好的開始。
不過想起越憶詩,他又抑製不住心底升起的寒意與惡心。
他頓了頓,看向前方,冷冽聲音中是無法壓抑的恨意:“那女人,是個賊。”
一個清晰的答案在舒寧初心中呼之欲出,但她還是故作茫然地問:“她偷了你東西?”
都南塵搖搖頭,看向舒寧初,眼中似乎有著瑩然水光。
“她偷了阿初的東西。”
舒寧初輕輕呼出一口氣,突然間想透了許多事情。
——果然如此!
所以當初都南塵是被越憶詩欺騙,而現在這一切轉變,又是因為知曉了真相。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舒寧初將帷帽揭下,麵容上已是一片沉靜。
“斯人已逝,王爺現在做這一切並不能抹去你曾帶給她的所有痛苦。”
都南塵痛苦的閉了閉眼,複又睜開,露出一個十分蒼涼的笑。
“真的……無法被原諒嗎?”
舒寧初與他對視,神色淡漠而冷凝。
當初那些傷害幾乎刻入骨髓,讓她如在地獄滾了一遭。
憑什麼他一句知曉錯了便得原諒。
舒寧初歪了歪頭,一派天真的模樣。
“死人怎麼說得出原諒呢?”
都南塵臉上最後的血色也褪去,他嘴唇微顫,想說什麼,開合幾次卻出不了聲。
舒寧初卻一夾馬腹,身下的馬兒立時疾馳而去,頭也不回。
話說得那般絕情,她卻隻覺得心髒處火燒火燎般疼,她不敢停,一旦停下就會被鋪天蓋地如潮水一般的心碎淹沒。
舒寧初不知道都南塵看出了多少才會同她講這些話,但她至死不會承認。
她得離開這地方,她要回南越。
她不想再知道她為何會重生,就當上天垂憐好了。
再待下去,舒寧初不知道自己又會墜入一個怎麼樣的深淵。
翌日,顏月如外出買東西的路上聽見幾個路人談論。
“你聽說了嗎?當世藥聖南農來了盛京。”
“就是那個活死人肉白骨的藥聖?”
“是的,好像住在永安王的別院,你說我去求他治治我這常年的頑疾他會治嗎?”
“得了吧,就你這點小病,可別去打擾人家,據說藥聖非疑難雜症不治,你要是病的快死差不多……”
看著那兩人走遠,顏月如臉色變了又變,驚喜與躊躇交織。
“藥聖南農……”
她琢磨著這名字,眼睛裏滿是希冀。
當初舒朝受傷殘疾,便是想求南農醫治。
隻可惜南農雲遊四方,除非運氣好偶遇,否則沒人能找到他的行蹤。
現在天大的機緣就在眼前,莫說永安王別院,便是龍潭虎穴她也得拚命一試。
當天下午,顏月如沒給舒朝說一聲便獨自一人上了臨蘭別院求見。
都南塵聽聞顏月如來訪的消息,第一反應便是問道:“公主呢?”
侍衛答道:“公主自昨天起,就一直沒出過自己的院子。”
都南塵眸色變換半晌,還是起身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