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人睡得都不安穩Ӽɨռɢ,
第二日清晨蘇凡便醒了,她看了看熄滅的火焰,猛然驚醒。
慌張的看向周圍,卻沒有了人影。
瞬間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尾,她臉色霎時慘白。
蘇凡立即起身翻了翻他們的行囊,什麼也沒有帶走,什麼也沒有留下,仿佛這人一夕之間便消失了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氣,喊道:“趙安平!趙安平!”
他走了嗎?他能走去哪?
蘇凡心中慌亂不止,想沿著山路往下找去,一轉身便看見那人正在樹下看著他。
“你怎麼了?”
趙安平見她淩亂的樣子微微皺眉。
蘇凡眼眶瞬間濕了,趙安平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將手中剛打的獵物扔在地上,用指關節輕輕擦過她豔紅的眼尾,又問了一遍。
“怎麼了?”
方才的恐懼有了落地感覺,蘇凡眼中的淚再也兜不住,大滴大滴的往下淌去,喉嚨中卻堵著,始終說不出話來。
趙安平不明白,她方才有多害怕,怕他自己偷偷地離開,死在她看不見的角落,狠心到最後一眼都不讓她瞧見。
她哽咽著說道:“別離開我。”
趙安平歎了一口氣,將她摟緊了懷裏,仿佛傾盡了他生命中所有的溫柔,卻不發一言。
正如他所說的,無法給她任何承諾。
蘇凡哭了好一會兒,才從他懷中抬起頭,隻見衣衫上水跡斑斑,想到自己方才的樣子羞愧至極,忙說道:“你打了什麼回來?”
趙安平將地上的鳥撿了起來,那鳥沾了些燒盡的草木灰,又髒又腥,蘇凡便讓他去河邊洗了。
自己去找柴木生火。
回來時見趙安平還在溪邊蹲著,不免疑惑的上前看,走近才聽見他壓抑的咳嗽聲音。
她心下一驚,忙跑過去,隻見他捂著唇,指縫間盡是斑斑血跡。
她呆愣了一瞬,柴木便順勢從懷中滑落,隨著水流飄遠了。
趙安平見她這樣,忙擦了嘴角的血漬,平靜的說道:“沒事的。”
蘇凡眼尾瞬間又紅了,她眼裏全是他手上鮮紅的血液,那是趙安平的,亦是她的。
趙安平微微皺眉,想替她擦掉眼淚卻突然由咳出了一口血。
“你……”
她震驚地張了張唇,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心髒木木的泛著疼,她隻覺得趙安平要死了,自己也要死了。
趙安平深深吐了幾口氣,將她摟緊懷裏,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蘇凡,這遠比讓他死了更難受,他安慰道:“別害怕。”
冰冷的聲音被壓得低沉暗啞,如同砂紙一般重重擦過蘇凡的心髒。
她顫聲道:“你別死。”
趙安平眼睛酸澀無比,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情緒,痛苦留念求而不得。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助,真的沒有辦法了,沒有辦法再陪在蘇凡身邊,一個月也好,一天也好,都不可能了。
他喉中哽咽:“我……”
“不會死的。”他方才開口,便被一道聲音打斷。
兩人呆愣的轉頭,隻見一白須老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像是在看一場戲劇,
蘇凡驚愕的喊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