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
蘇凡生了一堆火,
吳雨生掏出匕首,在趙安平手腕上劃開一道口子,血液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
蘇凡緊張地將手中蠱蟲從傷口中放入,
趙安平緊皺著眉,冷汗霎時流了下來。
兩隻蠱蟲似乎在其中內鬥,不多時,手腕處便又冒出了一股新血,
吳雨生將他的手放在火堆上,兩隻蠱蟲被火焰一烤,猛地從傷口中鑽出,掉進了火裏,被燒得滋滋作響。
蘇凡提著的心登時落了地,她將趙安平的手臂扯到麵前看了又看,看到那條血線消失了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劫後餘生地說道:“太好了。”
趙安平眉眼間也忍不住溫和了下來,輕擦著她紅潤的眼尾,輕聲道:“別再哭了。”
蘇凡臉頰驀然一紅,餘光看到吳雨生還在一邊,羞赫地將他推開。
冷靜了一會兒,才問道:“師父,你怎麼在這裏?”
吳雨生看了她一眼:“那天去藥王穀後,我便一直在尋找醫治這蠱毒之法,我去找你誰知你竟也在找我,錯過了不少時日。”
“我找你……”蘇凡恍然大悟:“原來郡守那遊醫便是你啊?”
吳雨生撫了撫胡須,默認了。
蘇凡又問道:“剛才那蠱蟲便是你找的法子?那是什麼東西啊?”
吳雨生道:“長生蠱,殲萬蠱。方才便是將此蠱放於他的體內,兩蠱纏鬥期間引出體外。”
“還能這樣?”蘇凡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之前並未跟我說過這樣的解法。”
吳雨生拍了拍她的頭:“此蠱養之凶險,取心頭血養之,稍有不慎,便危及性命。”
蘇凡心中一跳,問道:“你取了誰的心頭血?”
“這個啊。”吳雨生看向樹間的嫩葉,撫須歎道:“不可說。”
蘇凡扯了扯他的胡子,對這個故弄玄虛的小老頭沒一點辦法。
又聊了幾句見柴火不多便和趙安平一齊去撿了些,頗有要暢聊一番的感覺。
誰知一回來,那人竟又消失了。
趙安平問:“走了?”
蘇凡無奈地笑道:“我師父這人啊,自由慣了,來無影去無蹤。”
她笑地十分輕鬆,趙安平眼底萬年不化的冰霜也被這笑意融化開來,化為了滿目如水般的柔情。
他溫聲說道:“餓了嗎?”
蘇凡眼眸亮了一瞬,點頭道:“吃什麼?”
趙安平抬起手,上麵赫然是方才處理過的野鳥。
蘇凡麵色一頓,想到山穀底下那赤條條毫無味道的烤魚,
起身笑道:“我還是早些下山吧,難怪我師父要走,竟然是看見將軍下廚。”
不遠處的樹外,吳雨生笑道:“還是我徒弟懂我。”
一旁的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樹林間追逐調笑的二人。
吳雨生看著他血跡氤氳的衣襟,歎道:“可值?”
相柳蒼白的唇緩緩開合:“我是為長公主而活的,有何不值?”
他的眼睛定在了蘇凡上揚的唇角之上,眸光暗淡了下去。
“如此,甚好。”
真的好嗎?
吳雨生沒有再問,值得與否,好壞與否,從來都不是他人能界定的。
隻要付出的人無悔,那便是值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