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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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飛鳴抱緊東小鳴，他承認自己很害怕，指向他胸口的槍隨時可能噴出火龍。野人的凶殘與無情他剛剛見識過。可圖婭是女孩子，無論如何都必須先救她。
握著尖刀的赤那東，通身散發的氣場讓膽小的人無法與之對視。那目光有如殺人的利劍，刺向敵人的心窩。
不管赤那東選擇誰，野人決定要帶走烏蘭圖婭，因為他認為這位美女才是可以緊握在手中的重要砝碼，愛情，往往可以暴露一個人最脆弱的一麵，這位蒙古漢子必然知道麝群的棲息地……用這混蛋小子去換回笑麵虎——這礙事的家夥應該沒什麼用。
而正在這時，他捕捉到了赤那東射向冷飛鳴的眼神，閃現出一瞬間的溫柔，這眼神的含義太過複雜，因為那絕不是對普通朋友的眼神。
他聯想起有一次偷獵藏羚羊，一隻雄羚羊為了引開他們，看向它的家人最後的目光……等他回過神，赤那東的眼神早就恢複了淩厲。
“放了圖婭，她是我的未婚妻。”赤那東終於做出了選擇。
聽到這個答案，冷飛鳴長舒了一口氣，他這才感覺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濕。這是他的期待，之前的顧慮與糾結，仿佛在這一刻全都明了。
“好，一起放人。”野人不動聲色，命令三角眼。
“頭兒，你不能這樣做。”三角眼極為戀戀不舍，話音未落，幾梭子彈打在他腳前的土地上，他住了嘴。
笑麵虎連滾帶爬回到了野人身邊，圖婭也撲到了赤那東的懷裏。
“接下來，如果要換回這個男人……”野人把冷飛鳴從地上拖起，對方掙紮著不肯放掉小麝，被他一槍托砸在頭上砸得眼冒金星，三角眼趁機把嚇得嗷嗷叫的東小鳴扛起塞進車子。
“他隻不過是一個外鄉人，你要殺就殺，與我無關。不過我奉勸你，殺人償命，這是天理。”
赤那東微微顫抖著的手，瞞不了野人的眼睛，即使裝得再若無其事，但那因為特殊的情感而暴露出的弱點注定讓這頭狼輸得徹底。
“好！”野人看向吳天，塔塔他們，憑借衣裝他知道這應該是冷飛鳴的朋友，“如果想救出你的朋友，問他，”他指著赤那東，“隻要他肯說出麝群的棲息地，我就放了這混蛋，我們把帳篷就搭在西邊十裏的那棵樟子鬆旁邊。否則，三天之後，到你們這的天葬地去認屍。”
“底迪啊——”塔塔眼睜睜看著冷飛鳴被帶上車，又怕又氣，扯住赤那東就打，“啊喂，你這頭野狼，你不能這樣沒良心啊——你還我底迪——”。
吳導也忍不住上前，臉色發青，指著赤那東，“你你你知道他是誰嗎？你你你知道他現在的身價嗎？你賠得起嗎你？”
赤那東一動不動任憑他們打罵。
聽到消息的紮那狂奔而來，見到圖婭平安無事，這個臉色紅黑的蒙古男人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一把摟住圖婭，“你沒事，你真的沒事——謝謝騰格裏，謝謝神啊——”。
“替我照顧好她！”赤那東直接無視哭罵成一團的吳導他們，拍了拍紮那的肩，靠在他的耳邊，“我相信你可以的。”他接著轉向牧仁阿爸，“阿爸，我需要你的□□。”
牧仁歎了口氣，“跟我來吧。”為了保護這片草原的生態，他曾經發誓不再讓家人使用這把□□。
套馬杆，弓箭，蒙古刀，還有□□，赤那東把這些全部帶上，他囑咐阿爸，“趕快通知其他寨子，保護好麝群！”
“東東。”牧仁阿爸的眼眶發紅，“要小心，盡力而為，這幫人都是亡命之徒。”
他跪在地上給阿爸磕了幾個響頭，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他選擇的並不是我！”烏蘭圖婭看著赤那東跨上烏雲奔馳而去的背影，哭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