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年揚起的心又掉了下去,冷漠道:“你來幹什麼?”

“我來這裏工作,我申請調到這裏了。”

秦宜年無動於衷:“我要休息了。”

白芷煙臉上的笑意瞬間消了下去:“宜年,我是為了你調到這裏的。我為了做了那麼多,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秋天的夜風還是有點涼的,白芷煙站在秦宜年的門口,風一吹,隻覺得冷意遍布全身。

比風更冷的,是秦宜年的態度。

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白芷煙,徑直進了屋子。

第二天是周末,林筠心和韓承容約了吃飯,還有韓承容的父母。

韓承容本就喜歡做菜,因此約在了家中。

飯桌上,幾人言笑晏晏,韓爸爸道:“小林,你和承容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韓承容給韓爸爸夾了一筷子菜:“爸,現在我和筠心都忙,還沒考慮這回事。”

韓媽媽舀了一碗湯:“你們年紀都不小啦,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談到這事,林筠心的心裏溢滿了幸福,韓爸爸和韓媽媽都不嫌棄她失憶的經曆,韓媽媽更是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在她住院的時候天天看她。

下一秒,韓爸爸道:“等結了婚,筠心就把工作辭了吧。”

林筠心夾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伯父,我和承容說過,承容也支持我的工作。”

“支持是一碼事,結婚是一碼事啊,難道你們結婚了不要小孩?生了小孩總要有一個人來帶啊,承容事業正在上升期,明年就要評選副主任,難道要他辭職?”

“我知道,你們鑒定所來了個什麼蘇杭市的人,之前還做過組長,明年的評選,多半也是他。”

林筠心把菜放進嘴裏,卻沒嚐出來什麼味。

為什麼總是這樣?工作,婚姻,為什麼非得選擇一個?

就因為自己沒可能評選上組長,就要放棄熱愛的職業?

憑什麼?

林筠心喉嚨幹澀,正要開口說話。

韓承容開口:“爸,媽,你們就別催了。筠心已經答應我,結婚後就辭職。”

林筠心不可置信地看向韓承容,對方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她的腿,使了個眼色:“是吧?”

兩位家長齊齊看過來,林筠心硬著頭皮道:“是。”

晚飯過後,兩位家長都回去了。

林筠心剛關上門,就變了臉色:“我可沒說過結婚之後就要辭職。”

“我知道,我爸媽年紀都那麼大了,思想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就是這麼一說,要是說真話,不知道得吵到什麼時候。”

提到辭職,結婚,林筠心的心頭又開始不安起來。

秦宜年和她的爭吵開端就是結婚和辭職,她沒有選擇,卻同時失去了這兩樣。

她不記得這段記憶,潛意識卻記得,把那些疲憊,絕望,糾結記得清清楚楚。

林筠心的身體也誠實地給出了反應,她不依不饒:“那以後呢,你能說一輩子謊話嗎?”

韓承容沒有發現林筠心的異常,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難道你要我和他們挑破?”

“怎麼不能挑破,難道我們要掛著這個謊言生活一輩子?”

韓承容第一次收起了臉上的溫和,眼裏也有些怒意:“你想挑破你去說啊,讓這頓晚飯不歡而散,我們家雞犬不寧,這就是你要的嗎?”

林筠心是第一次見到發火的韓承容,她怔怔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韓承容卻沒有聽她的解釋,摔門而去。

次日,林筠心休息,韓承容要在醫院值班,她親手做了菜,提著飯盒去醫院,想把昨天的事好好說開。

剛到外科,林筠心背後傳來一個疲憊的男聲:“你怎麼來了?”

林筠心回頭,“承容”兩個字還沒喊出口,就一愣。

是秦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