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心有些尷尬:“我來給承容送飯。”
秦宜年點點頭,沒再說話,可林筠心卻清楚地看到他的病曆單上是骨科。
刹那間,林筠心又想起了同事們說的秦宜年為了辭職跪了一夜。
林筠心正要開口說點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筠心,這裏。”
她轉頭看去,韓承容笑著對秦宜年道:“我女朋友來給我送飯,我難得中午喘口氣,就別打擾我們這對小情侶了。”
說著,韓承容的手摟在林筠心的腰上。
秦宜年看到這一幕,一張臉繃著,終究是沉默著走了。
兩個人進了就診室,韓承容率先開口:“那個秦宜年,真是陰魂不散。”
林筠心好笑道:“我都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他不能怎麼樣的。”
“隻要不結婚,我心裏就不安穩。”說到結婚,韓承容沉默了一瞬,很快開口:“我下次會和他們好好說的,這種事不能一蹴而就,老人家接受不了。”
林筠心本來就是抱著和好的目的來的,兩個人很快就說開了,並且打算循序漸進地跟兩位老人說說。
送飯之後,林筠心回到家,仔細看了一遍秦宜年給的工作日記,終於發現自己唯一的親人,是外婆。
“聽到我說當了法醫之後,外婆有些擔心,我原以為她會反對我,可她沒有,她告訴我,每一種職業都是可以閃閃發亮的,是外婆做我的後盾,我才能走下去。”
“每當村子裏的人朝我砸石頭的時候,外婆總會護著我,拿起掃把趕走他們,她告訴我,我不是怪物。現在,我終於能夠堂堂正正地說出,我不是怪物,我是法醫。”
讀到這裏,林筠心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她的腦海中已經蹦出了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她幾次想要訂車票,去蘇杭市看看這位外婆,卻又收回了手。
最後一頁,日記上的字體有些不穩,似乎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寫下的:“秦宜年他怎麼能把外婆……”
後麵的字跡被暈開,再也看不清,隻有接下來的一句:
“我好累。”
這一頁之後,後麵的字跡全被暈開,再也看不清。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才會導致秦宜年和過去的林筠心分手,而這件事關乎到了外婆。
林筠心合上日記本,上班的時候,再去問問秦宜年吧。
周一,林筠心去上班,剛進鑒定所,看見秦宜年走出解剖室,腦袋忽的抽疼。
她冷汗直流,不得不扶著牆蹲下。
秦宜年快步上前扶著她:“去休息會兒?”
林筠心根本沒聽到秦宜年說了什麼,腦海中的記憶像是一團亂麻,無數片段閃過,卻又很快消失,終於,她捕捉到了其中的一幕。
林筠心眼眶發紅,拉住剛剛走出解剖室的秦宜年,聲音發顫:“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宜年……你有沒有心!”
她的手上,是她唯一的親人,外婆的骨灰盒,而胸中翻湧的情緒,悔恨,憤怒,不可置信,幾乎把她吞沒。
林筠心冷汗涔涔地抬起頭,看向秦宜年:“是你害死了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