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之下,秦父拉著秦母住進了一棟爛尾樓裏,由於這些地方都有固定的乞丐占據,秦父也是僥幸才找了這樣一個地方勉強暫時居住。

看著周遭破破爛爛的牆壁,兩人帶在身邊的也隻有一床被褥和幾件衣物,其他值錢的東西早都拿去拍賣了,換來的錢能用來還多少債就是多少,繞是如此,兩人身上還是背負著巨額債款。

此生想要東山再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兩人去搶銀行或者繼承世界級富豪的財產,不過這樣的事情顯然不會發生,兩人勤勤懇懇地用下半輩子好好工作,能不能還完債務都不好說。

“奔波半生落了個這個結局。”秦父無奈地苦笑一聲,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中年破產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呆坐在破床板上,聽著因為老舊不堪難以承受壓力的木板發出的嘎吱聲,回蕩在空落落的屋子裏顯得很是引人注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隻是還不待他多加惆悵,不經意間用餘光瞥到秦母蜷縮在身旁的角落裏,拉著僅有的一床被褥,一向精致得體的她此時即使是身處困境,頭發也依舊整齊,隻是不如原來的柔順烏黑也可以透露出此時的滄桑。

秦母癡癡呆呆地緊盯著眼前的牆壁,整個人顯然已經有些精神脆弱了,秦父見狀心疼地起身擁住了她,將她護在懷中給予她安全感,嘴中不斷說著安慰的話:“沒關係的,沒事的,一時沒落而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隻是這話說出口,別說秦母了,他自己都不太相信,隻是此時此刻,除了說些勸勉的話來安慰秦母,他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了。

秦母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往他懷裏又靠了靠,將整個人都的重量都壓在了秦父身上,仍舊是一言不發,好像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一時之間難以開口說話。

秦父半蹲下身子來,以直視秦母,捧起她的臉安撫她道:“我去拜訪下老李,看看能不能求他幫幫忙,你在家裏等著我回來,好嗎?”

好似終於感知到外界聲音的刺激,秦母遲滯地點了點頭,卻還是沒有說話。

這幾天,能走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問候過了,隻是秦父仍抱著最後一點希望,不肯輕易放棄,哪怕是能借到一點錢暫時改善下居住條件也是好的。

回望了一眼這個不能稱之為家的臨時住所,秦父便扭頭出了門,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次出門險些讓他再也看不到秦母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秦母漸漸回過神來,在周圍翻找了一圈,找到了幾個空的啤酒瓶,或許是當初裝修工人無意間落下的,也可能是這裏之前居住的流浪漢留下的,不過這對秦母來說都不重要。

刺啦——聽著啤酒瓶破裂的聲音,秦母心中湧起了一股久違的快感,精挑細選了一塊鋒利的碎片,她將其放置在了手腕處,喃喃道:“再見了,老秦,舒兒,墨深,墨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