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在富貴當中度過,她無法接受往後餘生都要在這樣的條件下生存下去,她寧可讓生命定格在這一刻,至少這一生的終點是由她自己選擇的。
鮮血並沒有如想象般澎湧而出,想來是並沒有割到大動脈,而是緩緩溢出,漸漸浸濕了地上的沙子,滲透進了水泥地的縫隙,宛若一朵盛開的彼岸花。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秦父的身影奔她而來,她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死前還能看到他的幻影。
秦父走出沒有多久,多年的夫妻相處讓他覺得秦母的狀態實在不對勁,就慌裏慌張地奔了回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讓他詫異的一幕。
他驚慌失措地撥了急救車的電話,秦母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
醫生采取了急救措施,人是被救回來了,但是由於失血過多大腦缺氧,造成了秦母昏迷不醒,加之她自身沒有求生的意誌,使得蘇醒變得尤為困難,暫時成為了植物人
秦父和秦墨深在病房外焦急地看著仍昏迷在床的秦母,手術剛結束不久,病人家屬尚不能進去探視病人,他隻能在外麵幹著急。
“病人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求生意誌極其薄弱,你們家屬可以盡可能地跟她多交談一下,嚐試喚起她求生的希望。為了保證病人身體各項機能的正常運轉,可能需要長期住院。”醫生公事公辦地吩咐道。
聽到這話,秦父和秦墨深對視一眼,眼裏都是深深的無助和絕望,手術的費用由秦家之前資助過的如今在這家醫院就職的一個醫學生給繳納了,但是住院的費用不小而且長期消耗,勢必要自己解決,若是此前的秦家,這點小錢自然是不在話下,可如今秦家早已經是一窮二白。
秦父囁懦了一下,“深兒……”很快他又低下頭去,這種情形下,自己都籌集不到資金,又怎麼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兒子身上呢,兒子平日裏打交道的大都是狐朋狗友,此時隻怕是要多遠跑多遠了。
秦墨深無力地癱坐在醫院長椅上,看著在急救室躺著的秦母,眼眶不自覺泛紅起來,究竟到哪裏去籌集這住院費呢。
在這走投無路之際,秦墨深再次想起了陸藝,憑借他的財力,出這筆住院費對他來說輕而易舉,隻是……
三年前的經曆浮上心頭,那時陸藝就對他百般羞辱,將他的尊嚴踏在了地上狠狠地踩踏,如今自己若是求上門去,隻怕他對自己的折辱不會比三年前輕,隻怕會更甚。
可是,他的尊嚴再珍貴也比不上母親的命,且秦家輝煌時他的尊嚴自然值錢,如今秦家沒落了,他的尊嚴早已經是一文不值了,自己又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爸,我去想辦法,媽住院的這筆錢我會解決。”下定決心以後,秦墨深堅定地看著秦父,深覺自己也該承擔起該有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