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柳青草在眾漁村村民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漁村。
菠蘿蜜給村民解決了銀錢的問題,而她也因此賣出去一批水果,雖然全程隻是她一個人在忙,但漁村的人卻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她付了工錢,他們也因此能有餘錢好好過完這個冬天。
一路往回走,柳青草遇到了領頭官役,不能說是恰巧遇見,應該說是被他堵截。
“官役大哥,我一個小女子,那裏來的那麼大本事,你太高看我了。”
柳青草暗中翻了個白眼,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些日子,他竟還沒放棄,真真是條有耐心的毒蛇。
柳青草這樣說,領頭官役也沒有不耐煩,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她出現。
現下見著人,他怎麼會輕易的就放棄。
“姑娘,今年的冬天不似往常,平時那些人就仗著權勢草菅人命,如今變了天,隻恐越加肆無忌憚,小的知姑娘心善,還請您救救海州百姓。”
領頭官役言辭誠懇,眉眼間盡是乞求,這與他高大的形象相差甚遠,即便她想冷眼相待,也不免緩和幾分臉色。
領頭官役所說之事非同小可,想要搗除這幫惡人,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眼下還要急著趕往梧州和青州府城,時間緊迫,哪裏能這般耽擱。
柳青草深呼一口氣,眼角拉平,語氣冷淡不帶一絲溫度,“你說你心疼他們,可你有想過這事若是不成,事後帶來的後果,不僅僅是你我,還是你口中的那些無辜百姓都會下場淒慘。”
領頭官役突然說不出辯解的話來,良久,他目光堅定的看向柳青草,心中有了計較。
“姑娘不必擔心,小的自是不會將你牽扯進來。”
“哦,那就是我不必參與此事,你一人前去,你這話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吧?”
柳青草有些詫異,但很快又恢複神色,領頭官役雖有些手段在身,可單單憑他一人想要攪動權勢,隻能說是太過異想天開。
偌大的海州府城,居一半的權貴豪紳都有參與此事,那地兒又看守森嚴,想要靠近都會被人活捉拷打,想進去更是難上加難。
他這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死。
領頭官役沒說話,像是默認了她說的話。
“……”
你大義,你找我說什麼!
柳青草慪得氣不順。
剛想打馬走人,領頭官役往前一步攔在駿風麵前,幹裂的嘴唇扯了扯,驀地將手放進衣袖。
柳青草被他突然的動作驚愣一番,反應過來立即鬆開韁繩,朝車廂一轉。
“姑娘,銀子……”領頭官役不知道方才動作將人驚嚇,等將銀子拿出來,人已經不在麵前,隻餘下輕搖的車簾晃蕩,口中剩下的話止在喉間。
柳青草進了車廂直接進入空間,待進入空間後,聽見耳邊傳來的聲音,臉色難看的又回到車廂裏。
“官役大哥,你方才說什麼?”柳青草臉色如常的掀開車簾,盯著他僵在半空中的手,一個巴掌大的錢袋子鼓鼓囊囊的躺在領頭官役的手掌上。
難不成領頭官役是想用錢讓她幫忙?
可是她哪裏會缺那麼些銀錢。
領頭官役見柳青草沒有一絲動搖,隱隱覺著還有一抹不在意,他托著錢袋子的手指不由緊了緊,臉上浮現出囧意。
這些銀錢是他二十年來存下的娶妻本,近三百兩雖然不多,但卻也是不少,眼下見麵前的人無任何動作,那隻能說明人家看不上這點銀子。
若這銀錢不夠,他也想不出別的法子,想到宅子裏那些人的慘狀,心裏不甘又無可奈何。
領頭官役將手收回來,落寞的側身讓開。
柳青草看了一眼,甩著鞭子從他身邊走過,馬車走出好遠,她也能感覺到身後官役灼灼的目光。
入夜,柳青草從客棧窗戶翻出,朝著一個方向瘋狂而去。
馬車軲轆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響,寒夜的冷氣撲向車廂,車廂裏空無一人。
兩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一處椰林裏,柳青草從空間裏出來,將駿風收緊空間,獨自悄然摸黑朝著一裏地外的“黑山”溜去。
一路彎彎繞繞,左停右靠,她終於來到了這座寬大的宅子周圍。
宅子周圍真如領頭官役所說般四處巡邏不斷,火光通明,等待中,她隱隱約約的看見一些模糊的凸影仰躺在屋頂或者倚靠在樹幹之上。
“……”這還怎麼搞!?
柳青草瞪大眼睛,一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