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帝閻(2 / 3)

南宮玄感到不妙,一路尋到七月神宮,便看見活生生的帝閻站在他的眼前。

“很吃驚?”

帝閻陰冷地笑。

“你竟然……沒死?”南宮玄握緊了腰間的血魄劍。

“蒼天憐我。”帝閻仰天長笑,“當年我因為練《無上心訣》走火入魔,才敗在了你的手下,若不是你那一劍刺通了我的筋脈,恐怕我也不會這麼快地將《無上心訣》練成吧?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呢。”

無上心訣?

南宮玄在聽見這四個字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無上心訣,禁書。這本秘籍會讓修武者功力暴增,卻也會吞噬修武者的心智,一向被視為江湖之中第一大忌之書。

帝閻,竟把它練成了嗎?……

南宮玄感覺到帝閻周身都籠罩在一股極其濃重的殺氣之下,全身都警戒了起來。

“你當年殺我之仇,我也該報了。”帝閻突然露出可怖的神情來,四處樹木花草竟都因為帝閻周身的氣勢而劇烈晃動起來。

帝閻雙手環抱,緩緩推掌,猶如地獄中重生的修羅。

縱使南宮玄已達到了武學的巔峰,在《無上心訣》之下,仍然隻有必敗的結果。

帝閻帶著殘忍的笑意扣住南宮玄的咽喉時,一個聲音響起:“住手!”

賢王幾步趕來,握住帝閻的手腕。

“怎麼?王爺,大業還沒開始,你就心軟了?”

帝閻譏笑地看著賢王的眼睛,然後用如視草芥的眼神掃視著臉色已經發青的南宮玄。

“殺武林盟主,對你沒什麼好處。”

“哦?南宮玄難道是曾經對你有過恩惠、還是你素來也敬仰於他?”帝閻冷笑道,“我現在已是天下無敵,會有什麼後顧之憂嗎?我與南宮玄不共戴天,必殺他不可。”

賢王還想再說什麼,隻聽哢擦一聲如同竹子頸斷的聲響,然後賢王便看見南宮玄的頭顱歪在了一邊。

賢王抑製不住地全身發顫,帝閻居高臨下地看看他,然後拍著賢王的肩膀笑道:

“王爺啊,你啊,心還不夠狠。這樣,怎麼報你的仇,怎麼成大事?”

帝閻大笑著離去,賢王看著自己腳邊南宮玄的屍體,突然意識到自己自從答應與帝閻合作之後,賣出了第一步,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日賢王帶著葉言去見冰輪冰月,回來時遇見前來找尋葉言的白玉宮主南宮千凝。

此刻帝閻就在附近,隻要賢王稍微發出信號,不出一分鍾,帝閻便會出現,帝閻嗜殺,想必不會費太多力氣,就能將南宮千凝斃於掌下。

賢王當時卻很害怕。

怕帝閻聽見風聲趕來,怕帝閻對南宮千凝與葉言下殺手。因此賢王寧願自己受南宮千凝一掌,也放南宮千凝與葉言走。

賢王在那一刻發現,原來自己的心,已經偏向了葉言。

而後葉言回到一劍堂,賢王料定兩位宮主會猜到南宮玄已經遇害的事情。當日他站在七月神塔塔尖,遠遠看見傅長亭在月夜之下如風般向七月神塔的方向掠來,於是找了個借口,急急喚帝閻出去喝酒。

在他與帝閻對坐,假意商量和中原最後一戰的諸事之時,實則為傅長亭空出了時間。

因為賢王心知肚明,如今的帝閻,就算兩位白玉宮主聯手,也無法與之抗衡。

在帝閻送賢王出屋時,傅長亭也恰好從七月神塔下來,帝閻沒注意到傅長亭,傅長亭立於高處,卻恍惚看見賢王身邊立著一人,烏袍白發,麵容枯槁,儼然就是多年前已死的七月神教教王帝閻!

明月一字一頓,將這些事緩緩道出,賢王聽著,回憶洶湧而來,竟然發現,自己的內心之中,是多麼不希望這場戰爭發生。

當年的他被刺骨的仇恨蒙蔽了雙眼,隻想著要如何讓如今坐在最高處的男人摔得體無完膚,如何為死去的愛人和二十萬將士報仇,無意識間,卻在這場複仇的謀劃中,牽扯進了更多的人,未來,還將引起更加無休無止的殺戮與死亡。

明月、月然、還有葉言……

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隻剩下這些人還能帶給他片刻溫存,若是這些溫存都沒有了,他該憑借什麼,孤獨地活在這個世間啊……

感覺到明月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肩頭,賢王更加支持不住,把臉埋入了自己的雙掌之間。

正月六日,四劍及葉言被皇上召進了皇宮之中。

幾人進了皇宮,竟都覺得皇宮雖恢弘,卻不如七月神宮。到了皇帝見客的“清風殿”後,一進門,眾人便看見一個麵容還很是年輕的男子坐在清風殿的最前方。

葉言是第一次看見當今皇帝祁徽堯。他長得與賢王有幾分相似,麵目曲線卻比賢王的要來得陰柔,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像是翩翩公子的男人權傾天下,擁有這世間最至高無上的權利。

四劍走在最前方,先向祁徽堯行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