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微動,冷冷開口:
“這花妖實在是過分,便是我師妹願意放過她,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見於定和金朵兒臉色又是一變,他繼續慢悠悠道:
“可,生靈成妖不易,殺她有違道心,便讓她將功補過吧!”
把這番話義正言辭的說完,他才看向盛紅衣,一本正經:
“師妹,我看不如這樣吧,她對劍法頗有造詣,實不相瞞,我最近於劍道之上,遇到了些瓶頸,正缺個能同我探討之人。”
“於我來說,淩霜劍蘭算是一個機緣了,我便腆著臉求一求師妹你,便讓她同我簽訂靈獸契約,也不用多,兩百年吧,兩百年滿,我放她自由。”
“當然,這事兒我會同淩霜說,她若不願,便當我沒說!”
金朵兒聞言,簡直感激涕零,她忙不迭開口,就怕季睦後悔:
“願意願意,我可以幫她做決定,季師兄,兩百年夠嗎?五百年也成的,她不僅在劍法上有造詣,她還有許多其他的優點,這世上的劍譜就沒有能攔得住她的,您盡管用,不用客氣!”
此時的季睦在金朵兒心中金光四射,比弱溺穀得救她還要高興。
畢竟,弱溺穀是責任,可淩霜,雖然愚蠢無腦,但同她乃是一起長大的姐妹。
沒有了弱溺穀,她們不一定會死,可沒了淩霜,她在這世上便是孤獨的。
於定臉色微微一愣,幡然而醒。
原來季睦不是拱火,而是解圍?
如此,當真是比他想象的更好的結局了。
而他剛剛那般做,看似成全了自己的大義,可甭管盛紅衣做與不做,反倒是將盛紅衣置於了不義之地。
如此自私,算什麼朋友?!
他臉上複雜之色閃過,卻是笑了笑,頓了半晌,才坦誠道:
“季兄,我不如你多矣,於某在此道謝了,往後,季兄有什麼事兒,隻管開口,於某想交你這個朋友!”
說著抱劍一揖。
於定又對著盛紅衣低頭行了大禮:
“紅衣,為兄唐突了,請你原諒為兄一次。”
“你幫我良多,而我這次對不住你。”
盛紅衣也隻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個人立場不同,危急關頭,最是能看出親疏遠近的。
於定此舉情有可原。
此乃人性。
隻不過,觀之行事,盛紅衣心中便已劃定了界限。
於定到底隻是朋友,不是師兄呢。
也隻能當個朋友,並算不得信任的夥伴。
見盛紅衣這般,看似有禮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疏離,於定惋惜一歎,知道他們的交情也就止步於此了,知己是做不成了。
怨不得盛紅衣,都是他自己惹下的。
盛紅衣看看金朵兒,師兄給了她台階,她自然得下,怎會拂了師兄的好意,這麼掃興的事兒,她可不幹!
“那成吧,師兄說兩百年便兩百年吧,這般蠢笨,五百年我怕把師兄氣死呢!”
說是這麼說,她卻對季睦俏皮的眨眨眼,師兄這份關照,她記在心裏了。
季師兄這人啊,麵冷心軟,以前盛紅衣從來不知道,有一個兄長有這般多的好處。
可以在危險的時候幫她打架,還可以在任何她可能覺得不適的場合,幫她圓場麵,幫她背黑鍋。
雖然,她有親姐姐,不過家姐柔弱,盛紅衣從未依靠過,而今,多了兄長,盛紅衣卻越發覺得,原來無論做什麼,她都不用擔心了,總有一人無條件的理解她,幫她兜底。
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展望一下自己未來的鹹魚生活了,本來覺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但季師兄這般靠譜,她恍然有種峰回路轉的驚喜!
哪兒有什麼遭遇瓶頸的事兒?
不久前,師兄還同她說,隻是時間不適合,等衡蕪鬼城事了,他便要靜下心來閉關突破呢。
盛紅衣雖然知道金朵兒為了保住淩霜小命有誇大她本事之嫌。
而且,淩霜屬實有些蠢笨。
不過,當真成了師兄的靈獸倒也的利大於弊的。
而且這利還是雙向的。
一方麵,盛紅衣能看出,淩霜的劍陣確實使的不錯,尤其剛剛對付她的那一個殺招,劍無聲而出,無聲而沒,若不是盛紅衣自己也不是個善茬,而且金朵兒也抓住了淩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