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失衡的對比(1 / 2)

房間裏很靜很靜。靜得能聽到一絲輕風吹過窗欞的聲音。

林姍一個人坐著對著麵前的牆鏡發呆,今晚上全校舉行舞會,同寢室的人都興高采烈地去購置參加舞會的服飾,然後不停地在這麵鏡子前擺首弄姿,個個臉上徜徉著燦爛得意的笑容。

現在她們已經雀躍著奔赴舞池去了,將穿戴體麵地接受著一位位男士的熱情邀請,在流光溢彩的世界中載歌載舞!她似乎看到了女伴們飄飛的衣裙在燈光閃爍中熠熠生輝!而她卻走不出去。

不!是她不願走出去,那片紅紅綠綠的天地隻會使她難堪,使她憤怒!

上海,她來了近一個月了。她在這裏得到的不是理想的充實與收獲,而是無限地失落與沉淪!

這裏,再也沒有往日校園的鮮花與掌聲,因為這裏美女如雲。不,嚴格地說,是這些漂亮的衣服,昂貴的化妝品包裝出了無數美女!

每當站在這些靚妹倩姐麵前,她都覺得自己似矮了一截。她曾經喜歡的自認為漂亮的衣服在這裏卻成了過時貨,她一度引以為豪的一串水晶項鏈,隻是她們眼中毫不起眼的玩物。

班裏有個特別惹眼的人物叫萬儀,林姍知道她的父親是聲名赫赫的東奧服裝公司的大老板,她的衣服之多之名貴當真令人咋舌。她雖不是天生麗質,但她修長的身材和端莊的五官,一經雕琢打扮後立刻變得光彩奪目。

夾在這群人中,林姍以前“校花”的地位一落千丈,身邊再也沒有眾多男士包圍。她的心裏開始不平衡了!她非常地自卑,又非常地嫉恨這些上蒼的“寵兒”。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向哥哥要更多的錢,他已經給了她不菲的費用,雖說哥哥賺了一點錢,但他畢竟自己要一筆巨大的開銷,還要蓋房子娶媳婦,能給她的自然不多。這些錢在小城市倒也應付得過去,但上海是個高消費的繁華之都,這點錢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到上海之後才知道,這裏的消費遠比她想象的更高。因為來這裏念書的大都是一些富家子弟,會吃會穿會打扮,她呢,又是個講究麵子愛出風頭的人,因而總弄得捉襟見肘。但她又怎好意思再向哥哥要錢呢?哥哥和她遲早是兩家子人,畢竟不同於父母啊!何況哥哥也不闊綽。

她就一個人坐在那裏胡思亂想著。這時門開了,萬儀跑進來,她是來換衣服的,這已是第四次了!林姍在心裏不禁唾罵了句:哼!參加時裝表演啊!跳支舞要換一百次衣服,賣什麼俏!但罵歸罵,對這位大小姐她還是不敢怎麼樣的。

萬儀似乎咧嘴對她笑了笑:“林姍,你怎麼不去參加舞會,可熱鬧哩!還有李崗鬆老師的獨舞呢!”林姍嘿嘿幹笑一聲:“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萬儀說:“那太遺憾了!‘歌舞王子’李崗鬆平常很少在這樣的場合露臉的!哦,我要走了,他們還在等著我呢!”萬儀邊說邊對鏡子抹了抹臉,補了補裝,又左右上下照了個遍,這才走開。

林姍走到窗前,透過玻璃,她依稀看到舞場的喧囂盛華,心頭一陣酸楚:她隻是個被人遺忘的孤寡老人!回轉身,她的淚水卻消失了,眼睛裏迸射出一道惡毒詭異的光芒!“我一定要比你們更加引人注目!我一定要比你們活得更高貴!我一定要比你們賺更多的錢!”她對著天花板發出一遍又一遍歇斯底裏的呼喊……

廣場預期峻工。林逍結了帳回來向師父請了兩天假,就搭車前往探望秋雨桐。

傍晚時分,他來到了H市人民醫院職工宿舍,秋雨桐還沒回來,房門緊閉著,他想她去吃飯了吧,就在門外等她。同時他也正好趁這個時機調整調整心態對待那不一般的時刻,可是他的心卻跳得異常快,突然萌發一種想逃避的感覺,他不禁罵了自己一句:你這個膽小鬼!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像小時候一樣,對她說句“我喜歡你”不就得了!這樣一想心稍定了定,不料過了半個小時,仍不見她回來,心下焦急的同時卻也有幾分僥幸——她大概出去辦事了或加班吧。

這時旁邊一位戴著眼鏡一臉斯文的男人走了過來,林逍便問他秋雨桐小姐在哪?那男人挺熱心的說:“雨桐?她去她妹妹那了,怎麼,你找她?你是……你是她的同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