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衣服堆積了許多,趙阿琪端著盆子準備去村口的河邊把這些衣服都漿洗出來。
這是父親去世之後趙阿琪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出門,外麵的太陽那麼刺眼,趙阿琪感覺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遮掩肮髒的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有些顫抖。
加快了步子,趙阿琪快步又到了村口,那裏已經有幾個婦女正在洗衣服了。
趙阿琪挑了一塊石頭,把手中的木盆放在上頭,從裏麵拿出衣服,在水裏浸濕了又撈出來放在石頭上,再把皂角撒在衣服上,這才拿著木棍捶打起了衣服。
中午的太陽越升越高,溫度也越來越高,趙阿琪的額頭上慢慢的流出汗水,旁邊的那幾個婦女也差不多洗完了。
農村人就是愛說東扯西,一個婦女把洗好的衣服裝起來之後就開始和旁邊的那人談論起八卦。
“我說,咱們這個村子可真是出了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勾搭搭的想讓別人娶她,誰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最後還把自己的老子給克死了,你們說,這樣的女人咱們還是趁早離她遠點,省的染上什麼黴運和不要臉的毒哦!”說是背地裏討論八卦,實際上就這種大嗓門說出來,誰不知道是專門讓趙阿琪聽見的。
趙阿琪聽著這些女人肆無忌憚的戳戳點點,眼眶裏的眼淚不爭氣的順著臉頰不停的流了下來,她無聲的抽泣,拿著已經洗好的衣服,抱著木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不想讓這些婦女再對她惡語相加。
回到家裏,趙阿琪對著冰冷的房間,一個人終於哭出了聲音,似乎要把這段時間的壓抑全部發泄出來。
幾個小時之後,趙阿琪終於哭累了,她起身擦幹眼淚,想想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特別是現在爹爹也已經去世,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什麼牽掛,對這個世界已經生無可戀。
想到這裏,趙阿琪從床上拽起平常鋪著的床單,用盡力氣撕下一條條的形狀,然後再把把一條條的床單拚接起來,打成死結連接成很長的一條,踮起腳用力一拋搭在了房梁上,然後從別處搬來凳子放在搭著白條的房梁下扶著凳子準備往上站。
就在趙阿琪打好死結準備把頭伸進去一了百了的時候,突然覺得肚子很不舒服,頭也昏昏沉沉,一陣陣惡心傳入喉嚨裏,接著就是“哇哇”的大吐特吐,一直把胃裏的東西全部吐空。
趙阿琪吐完之後四肢無力的趴倒在凳子旁,她問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老天不讓自己輕易去死嗎?但是這個惡心嘔吐的症狀是怎麼了?難道是感冒了嗎?可是感冒不應該是這個症狀呀,難道…
趙阿琪腦子突然清醒了起來,她掰開手指算算自己這幾個月的生理期,竟然發現都沒有來,這些天自己一直忙著給父親看病,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生理期延遲,難道自己是懷孕了?
想到這裏,趙阿琪暫時放棄了輕生的念頭,她要去找大夫確診一下。
於是趙阿琪快速擦幹臉上的淚痕,迅速走到給父親看病的醫館,找大夫確診了一下,當得到大夫肯定的答複時,趙阿琪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個小家夥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喜的是小家夥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生命,自己要當媽媽了。
從醫館出來,趙阿琪撫摸著肚子想開了,這是自己的孩子,她必須把他撫養長大,有了這個堅定的信念,趙阿琪自信的走到大街上,為了孩子有更好的生活,她必須多賺點錢,為了孩子,她不會再在意別人對她的指指點點。終於日子看似平靜的又過了一個多月。
孩子快5個月了,趙阿琪為了沒出生的孩子每天去幫鄰居洗衣服補貼家用,但是隨著月份的增長,肚子越來越大,鄰居們也看出趙阿琪身子不方便,也不願意再讓她幫忙洗衣服了。
更有好事者看見趙阿琪肚子大了,知道她懷孕之後,更是流言蜚語,甚至鼓動大家未婚先孕有傷風化,讓把趙阿琪趕出漁村。
終於有一天,村裏所有人在好事者的鼓動下齊聚在趙阿琪家院子裏,所有人都叫囂著“把未婚先孕傷風敗俗的趙阿琪趕出漁村”。甚至有人趁此機會往趙阿琪身上亂扔白菜葉子和雞蛋。
就這樣狼狽不堪的趙阿琪拖著五個月的大肚子被村民趕了出來,趙阿琪無處可去,隻能帶著肚裏的孩子爬到山上,來到以前采草藥發現的一個廢棄草屋裏遮風避雨。
安頓下來之後,趙阿琪每天堅持采集野果和草藥上集市去賣,換點糧食和布批,日子過得非常清苦。
終於熬到了生產,趙阿琪提前找到接生婆,懇求她幫幫忙,接生婆看著可憐的趙阿琪於心不忍,答應替她接生。
在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山洞中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趙阿琪的孩子出生了。
看著這個男嬰如此可愛,趙阿琪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孩子的出世給飽受打擊的趙阿琪帶來了一絲絲的溫暖,趙阿琪給他取名趙阿布,雖然日子過得還是很清苦,但是趙阿琪把自己所有的寵愛都傾覆在趙阿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