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若的朋友說她瘋了,說她少女情結,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一旦被激起,便再難抑製,她和席清言的關係一下子走得很近。但是她想要堅守的最後一道防守被他一個眼神狠狠擊碎,以前隻是想要守著她的小秘密在遠處安安靜靜地守護他,可是現在她連這點都做不到。她也很痛恨這樣的自己。
為什麼呢,周錦若?你喜歡他,不能像喜歡自己那樣隨意,所以,靜靜地做他的朋友就好,不要把好不容易建立的友情毀在你自私的喜歡中。她在胡思亂想中睡過去,夢裏還是他淡淡的笑顏,我們不說話,隻是一直看著對方,她想我一定笑了,因為夢中的那一刻她的眼裏隻有他,而他的眼裏亦是如此。
這就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不會知道,她將那盒糖悄悄地放在抽屜裏,並貼了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珍而重之。
她決定放縱自己的情感,去對他珍而重之。之後的日子她以各種借口幫他們班上的科代表抱作業本、分卷子,隻為了到A樓偷看他幾眼。他似乎察覺到什麼,有時會很奇怪地看著她,她隻好硬著頭發衝他一笑,落荒而逃。她和席清言每天都會相互發短信,沒有什麼親密的話,她仍然很開心。夏天的炎熱和秋的悶都已離他們遠去,7月,他的生日快到了。
周錦若不是個會製造驚喜的人,可是那個送給他的杯子她真的選得很用心,而且她偷偷買了一隻一模一樣的陶瓷杯放在家裏用。她給他的卡片裏寫著:一杯子,一輩子。
當晚,他很晚了才給她打電話,聲音很興奮。
“喂,十七嗎?”
“嗯,今天過得開心嗎?”
“嗯,當然,謝謝你的杯子。”
一輩子,多麼美好的願望,希望席清言能夠明白。
但是他莫名奇妙地回了句:你說杯子的含義到底是“一輩子”還是“悲劇?”
不知道,可能是悲劇吧,不說了,困。
不等他回自己,周錦若徑自將手機關掉,躺在床上,心裏有千百種感覺在交彙、翻湧,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流淚,甚至眼睛都不曾酸澀,隻是心髒像是被挖空了一樣,難受卻找不到可以衝破的地方。
人真是矛盾的生物,她克製自己大半年,現在還是忍不住靠近他,也許並不能見到他,但是能和他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氣息也讓她感到滿足。
但是誰都不是在唱獨角戲,同學們就像脫韁的野馬,相互打鬧著,一切又是新的起點。
周錦若不知道,就是那個選擇,讓自己與席清言,失之交臂。那一年的夏天,席清言約周錦若一起出去采風,碰巧周錦若有一個重要的家庭聚會,她就拒絕了,然而她不會想到的是,那天是席清言的生日,並且在那一天,席清言準備了一條項鏈,是送給她的。
可是她再也沒有機會戴上那條項鏈,那條項鏈到現在也被席清言鎖在櫃子裏麵,再也沒有拿出來過。或許她也不會知道,那條項鏈,在席清言遇到顧流蘇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被拿出來,讓它隨大海離開了。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怪,隻有在合適的時候,才會遇到合適的人,這個時間點你錯過了,那麼下一個時間點就是別人的,那麼你們要想再回到那個時間點,可能會繞很久,回到原點,這其中還要包括你沒有在路上遇到別人。所以說,真愛真的是不容易。
周錦若打了一個噴嚏,好不容易才回到現實,看著冷風寒夜,不禁瑟瑟發抖。再回頭看看顧琳,還真的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周錦若突然心生一計,看著顧琳道,
“席清言也不是沒有看你,你看,你生日他不也是來了麼,而且你邀請他跳舞他也沒有拒絕,這說明你還是有機會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麵前有一個人擋著你,你要先除掉他。”
“顧流蘇?”顧琳眼神一亮,心裏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眼前浮現顧流蘇剛剛一抹紅影,讓她咬牙切齒。
周錦若悄悄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兩個人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似乎是有什麼計劃。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果然是這樣。
很久以後,顧琳在回首自己做過的錯事,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的天真,沒有想法的去相信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