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煒的媽媽病情減輕了,蘇煒鬆了口氣,登上QQ,周貝一連串的“在嗎”最後是一句“再見”,再看見再見這兩個字時,蘇煒心一驚,就打車往A市趕去,從襯衣口袋裏摸出鑰匙,聯想到周貝那天的話,蘇煒是徹底的慌了,推開門,筆記本電腦打開著,周貝的身體已經僵硬了,蘇煒不相信的抱著周貝瘋狂的跑向醫院,醫生拍了拍蘇煒的肩:“來晚了,人已經死了。”
十八歲,花一樣的年紀;周貝,花一樣的女孩;在這個本應該綻放的季節迅速枯萎,蘇煒在周貝下葬後,一個人站在墳前很久,六月陰晴不定,卻感受到了蘇煒的悲傷,淅淅瀝瀝的下了場雨;若不是蘇煒媽媽來尋也許蘇煒會忘了回家的路。
“蘇煒,你愛她,對嗎?”蘇煒媽媽一邊幫兒子擦頭發一邊問道。
她是我親妹妹啊。蘇煒比劃出這句話,一雙眼睛通紅,如果可以,那天就應該接她回家,而不是留她一個人待在那裏,也不應該相信她說的她會照顧好自己。
“蘇煒,不是的,她絕對不可能是你親妹妹,在剛出生的時候,你妹妹就有病,又因為手術時間與周貝相衝了,就把你妹妹的安排在了後麵,結果你妹妹撐不過就死了,周貝父母每年過來看我們就是為了表達歉意。”蘇煒媽媽坐到床邊緩緩地說道。
從一開始蘇煒就猜測周貝是自己的親妹妹,因為她們生日是同一天,但是現在才發現有些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周貝在高中畢業那天向蘇煒表白,蘇煒沒有接受,雖然後麵周貝笑著說是開玩笑,但是玩笑都是帶著真的。
周貝曾說過哆啦a夢是不能分開的,因為它是一隻機器貓的名字,機器貓有個大大的口袋,可是他的口袋裏卻隻有找到幸福的工具,沒有幸福。
周貝我來陪你好不好?你說你每年生日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今年我來陪你一起過?你說過你害怕一個人,是我不好,丟下了你,我以後都不會讓你一個人了,蘇煒看著去年自己生日周貝寄過來的相片,上麵周貝躲在一個雪人後麵恬靜的笑,當時蘇煒剛收到時隻是粗略地看了眼,現在盯了半晌,才發現原來雪人肚子上是三個數字520;鋒利的刀片割斷了手腕的動脈,流出的是心裏後悔的血液,很疼,可是蘇煒一想到周貝,就感覺不到了。
“傻兒子,你怎麼這麼傻呢!”蘇煒媽媽擦著眼淚,不住的埋怨;濃重的消毒水味刺激蘇煒睜開了眼睛,手上纏著紗布,原來沒死成,說來也算湊巧,蘇煒媽媽剛好去叫蘇煒吃飯 ,才撿回了蘇煒這條命;“如果你死了,媽媽怎麼辦啊,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媽媽考慮啊…”
日子還是得過,至於怎麼過就是另一回事了,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都會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有人反是,他們會一次又一次走上地獄;蘇煒還好,一直有媽媽在照料 ,算是突破了這個關卡,卻一直鬱鬱寡歡。
出院後兩天, “砰”的一聲,驚醒了正趴在收銀台睡覺的蘇煒, 蘇煒媽媽蹲在地上收拾地上的碎玻璃,飯館外一個紮著高高馬尾的初中女生怯懦的說:"蘇煒大哥哥在嗎?”
蘇煒在看見這個女孩子時終於掛起了笑 ,他覺得她和周貝很像,竟以為是周貝回來了 ,蘇煒媽媽擦了擦手,笑著指了指蘇煒回答說:“這個是蘇煒,有事嗎?”看見蘇煒笑了,她很開心,這是周貝死後蘇煒第一次笑,笑暖了這個不被陽光照耀的角落。
“這個是周貝姐姐讓我給你的,大哥哥不要傷心了,周貝姐姐說過,悲傷會擋住她看你的目光。”女生將一張紙條遞給蘇煒,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周貝高中三年就認識了住同一條巷子裏的女生蘇子,感情還不錯。
字條上就一串數字,蘇煒看著數字,有點茫然,是自己的生日還有自己的名字縮寫;像是在 瞬間明白了,蘇煒跑到房間開了電腦,登上了周貝的QQ,就一個分組,裏麵就一個人,Q齡是5年,分組裏就蘇煒一個好友,進去到日記裏,裏麵從剛開通空間開始,斷斷續續的寫了很多,一年後就是寫蘇煒的多一些了,全是告白的情話,最後一封,在周貝在死前的那個晚上寫的,標題是《不要悲傷,不要難過,大家都要好好的》,沒有多餘的話,蘇煒, 蘇煒學會了一個人扮演兩個人的角色,同時把兩人的QQ登上互相問好,假裝周貝在,周貝是他心中抹不掉的記憶,直到死去那天都不會忘記。
有些故事的結局很深,因為它本沒有結局。就像周家與席家的恩怨,有時候,大家都不太能夠明白,這場戰爭,到底是誰贏了,或者是誰,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