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歹人一不做二不休,先放過那馬兒,接著是殺向他。
皇甫堅壽此時已不再存有半點仁慈之心,先閃過一刀,將那人手臂從關節處折斷,然後迅速搶過那把刀,再在他的頸部深深的劃過一刀,然後輪到下一個。也不去管他是死是活,皇甫堅壽的眼神是冰冷的,是淩厲的,他手中的刀是嗜血的,是無情的。初時,那五六人還自勇上,可見他接連都是一刀砍殺同伴後,知道今夜遇到的可是高手,頓時起了逃逸之心。
可皇甫堅壽如何容得他們逃走,又是幾刀下去,隻有最後一人駕馬飛馳,卻也難逃一死,被他騎上愛駒追去,誅殺在百餘米外。等他殺戮幹淨回到帳篷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已經醒來,此時呆呆的看著父母親,隻是不斷用手搖著,用嘴叫著,希望他們能夠如往常一樣醒來,親親她,摸摸她——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手中的刀變得那麼的沉重,沉重的讓他拿不動,掉落在這片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
那小女孩的哭聲在寂靜的深夜裏,顯得那麼的刺耳,那麼的悲傷。
很快,年幼的女孩就哭昏死過去,袁瑛將她抱進帳篷裏麵。皇甫堅壽好恨,恨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裏最後害的這兩個無辜的人慘死;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阻攔他,若是自己出去也不會如此;恨自己為什麼空負一身本事,卻連眼前人也保護不了……他好恨,也好苦。
袁瑛靜靜的在他身邊站著,她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這夫妻倆這般死法,對皇甫堅壽絕對是個打擊,而且他們還留下了一個小女孩。她太了解他了,那個甚至還未步入俗世的女孩隻怕現在也成了他的責任了吧。
“這世道,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良久,皇甫堅壽方才開口說話。
袁瑛淡淡的答道:“可這就是世道,人與人之間,隻要有強弱之分,就會起爭端;隻要有善惡之別,就會起殺戮。這是你想改變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也是你想逃也逃不了的真相。”
“為什麼,為什麼”,皇甫堅壽突然顯得有些激動,有些瘋癲,他狠狠的抓住袁瑛的雙肩,大聲吼叫著:“為什麼人與人之間一定這樣互相傷害,為什麼你可以這樣平淡的闡述這些,為什麼這世道就不能像這個帳篷一樣隻有善意?我不信,我不信……”
“堅壽,這就是你我的差別……”袁瑛忍著那雙手傳來的力量,卻沒有躲避,反而要醜陋的揭開,她的聲音如同另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皇甫堅壽的心,狠得不留一點情麵,狠得讓他留不住那眼眶中的淚。
然後二個人就沒有再說話了。皇甫堅壽默默的為死去的夫妻倆挖了一個埋身之所,而袁瑛隻是看著。
但這還不是最痛的,在看到那個醒來的小女孩後,皇甫堅壽覺得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令人痛心的事情了。那個天真活潑,時時將惹人愛的笑容掛在嘴角,笑起來眼睛都眯成月牙兒的小女孩好似在一夜之間就成了瓷做的泥娃娃,臉上隻有一種表情——死寂。
不能就這麼將她丟棄,讓她成為無根之浮。皇甫堅壽決不允許自己這麼做,也不容袁瑛在這上麵有半點異議,他要帶著這小女孩去他所能走過得每一處。
女孩是安靜的,依舊能吃能睡,可卻不發一言,反而讓他擔心。隻是他們以為她不過是因為父母之死而難過,卻斷然沒有想到在一夜深夜,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