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此女,隻應天上有(1 / 2)

原來,昨夜他二人冒險犯難,趁其不備,盡誅了羌胡使者三十三人,也絕了居延王後路。殺盡羌胡使者後,皇甫堅壽與袁瑛在夜間就轉出城外數裏之地布置一切,隻等天明時候再找驛館代為通報。這會還沒進城,居延王屬下的官員就早早準備好,沿途不敢怠慢接他們進宮去。

看著滿滿地堵在兩邊的夾路百姓,皇甫堅壽眉間微露苦笑,心中也沒有計謀得售的竊喜,反多了分責任與憂懼。他情知為什麼滿城百姓會這麼熱望地看著自己,如果不能代朝廷代理好這塞外之事,他昨日假借居延之力輕招羌胡之怒,若不能穩固局勢,必累得它日滿城被屠,那他可真要愧對一城百姓今日的熱望了。不過,皇甫堅壽心中雖憂慮,麵上神色卻是淡的。

城中百姓都要爭著看那敞蓬輕車上的漢家使者,那一份淡定似乎就感染了好多人,為皇甫堅壽的氣勢所奪,不自覺的生出“英雄少年”的感覺,讓他們多少有些心安下來。

在來者的帶領下,二人得以入了居延王宮。

這居延王的王宮內設盛筵,錦氈托起歌舞,沒有漢家王室的堂皇之氣,倒頗似一個中土極富的商人之家的奢華鋪設。皇甫堅壽高踞客座,身邊就是袁瑛。袁瑛戎衣弁冠,扮做男子,身材雖嫌瘦小了些,但眉目英颯,裝扮起來竟也是個極英俊爽利的小夥兒。

那居延王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麵上堆了好多摺子,唇下留了黑密密的胡須,挺著一個大肚子,頗有富態,隻是此時他的臉上,卻隱有憂色。居延王端起酒爵,衝皇甫堅壽敬道:“漢使大人跋涉遠來,小王無先幹為敬,以表敬意。”

皇甫堅壽不想這居延王反倒會說些漢語,雖說口音不純,也頗難得了。一國之主親自敬酒,他可不能不喝,當下低他半手謝過。

飲過一杯,居延王道:“使臣這次來,可是天子有什麼旨意下詔嗎?”

皇甫堅壽笑道:“西域與大漢息息相關,情如兄弟,本就是要多多走動才是。日前因為朝中瑣事所煩,天子不及顧及居延等國,這會特意派本使前來以示倆邦相好之意。”

居延王道:“本該敝國先去洛陽朝貢,隻是近年來多有不便,也請使臣代為見諒。”

皇甫堅壽知他話中深意,微笑道:“如今西北邊陲不靖,天子也是知道,自然不會在這等小事上責怪大王,盡管放心就是。”

居延王勉強一笑,笑意裏隱有苦澀。他心裏正在猜度著昨日迎賓館裏羌胡人被殺可與這兩位使者有關,卻也不敢貿然發問,隻好言道:“這次天子遣使臣前來我居延,不知有多少編製,本王也好早些作安排,款待款待。”

皇甫堅壽聞言,心中一怔。要知道朝廷讓他出使西域諸國的本意,隻是交好通化,雖不至如以往那邊讓他們稱臣進貢,隻要做到了解漢家意思便就足夠,例如漢武帝事情的張騫一般。可不想臨出關城之時居然遇到張昶這老家夥,順手還丟了一個這麼大的難題過來——希望他抵住羌胡一年,好讓他整備軍力,而以至於居延之行,並無帶其他隨叢,可如果隻憑自己與袁瑛二人,卻又如何能讓居延王心安,不由暗暗後悔早知道要有這番大動作,當時怎麼也要向張昶調用一些精幹之士,總是可以安心一些,可這會離開關城百裏,就是想要也來不及了。正不知怎生回答才好,那袁瑛卻搶先一步笑道:“不滿大王,我使團尚有三百人,一是因為人馬眾多怕擾了大王與城中百姓,二是因為聞聽居延這裏久受羌胡搔擾,昨夜有人不滿羌胡所為,竟出了好大的事。所以下官與使臣才輕車快馬,搶先趕至前來與大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