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解風情的男子啊,軟語輕喃,柔情似水的時候,怎麼就蹦出這樣一句話來。
可袁瑛感到他手裏的熱力是震顫的,又何必計較他說些什麼,此情此境,說什麼本不是重要的吧,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會為她做些什麼……她一回臉,隻見皇甫堅壽曬得黑黑的臉膛上的嘴唇似乎都燒了起來,汗涔涔的臉上那一雙眼珠兒也黑得像要燒起來,這一份男子的魅惑讓袁瑛的心中也一時纏綿,一時沉淪了。緩緩地閉上了眼,天邊的落陽正以一片溫情燒灼著這片林,要讓它們記住並等待它明天的到來。
皇甫堅壽身上的肌肉輕輕地顫著,覺得自己手裏的袁瑛的手正如水般化去,而他的手卻似燒紅的烙鐵,隻想醮入水中,“哧啦啦”得一燙一淬。似水做成的袁瑛也似乎就等著他一吸入唇,解一解那久矣的焦渴,慰藉彼此的深情。他的手輕輕地順著袁瑛的臂摸了上去,戎衣之下,是一個如此溫軟的身體。輕輕地溯到了袁瑛的頸側,那一抹奶滑映入眼中;緩緩解開衣紐,是觸手可及的細膩,隻讓他覺得自己身子某處堅硬無比。
動情的可不是皇甫堅壽一人,自小知禮數的袁瑛此時此刻也渾然忘記了那些壓在自己身上的種種束縛,激烈的反抱住皇甫堅壽,卻聽得他一聲痛哼。
袁瑛一驚,關切道:“身上有傷?”
是那背部的刀傷,雖然已經結疤,可還沒有好完全,剛才動情之下居然忘記還有傷,一激動,就扯裂了。
這一痛真痛得非同小可,象一把刀子猛地戳了過來。就是皇甫堅壽這麼善於忍痛之人,不由也一時猶如刀絞。他咬緊牙才沒有哼出聲來,額上汗珠卻已滾滾而下。見袁瑛正看著自己,他勉強笑了笑,言道:“是小傷,不礙事……”
他隻能這樣安慰袁瑛,畢竟不想讓她擔心,可這傷口一疼以後,也消了雙方的****,直覺得剛才還那麼鮮活的樹木,此時在他眼中好像也開始荒涼了下來。
兩人默默地各想著各的心事,有一時,袁瑛才道:“走吧。”
皇甫堅壽點了點頭,不由疼恨起那死人達爾巴,若不是為了殺他而中了這一刀,說不定今日就能與袁瑛坦誠相見,可惜伊人如水,卻不得相惜。看了眼袁瑛係在樁上的風箏線,皇甫堅壽問道:“這風箏怎麼辦呢?”此時晚風已大了些,沒有袁瑛操控,那風箏也自在的在天上飛著。
袁瑛忽一指劃斷了那風箏的線,那風箏一脫束縛,忽喇喇地飛走了。皇甫堅壽“呀”地一聲,隻覺可惜。卻聽袁瑛笑道:“讓它們去吧。人世總有糾纏,它們兩隻雁兒,拘無束些才倒好。哪怕最後總不免要一頭掉下,但畢竟飛過了。”
皇甫堅壽一時也不知道這是袁瑛的自喻,還是另有他意,隻覺得這會的她有些怪怪的,是不是在她的心裏埋藏著許多的秘密,可卻沒有人分享,才會覺得世道是那麼的束縛,那麼的不盡人意。與袁瑛騎在馬上緩行,走了一刻,覺得太陽吊在西邊那麼金黃黃地照著,兩人騎著馬的影子拖在地上,有時偶碰在一起,有時又分開嗎,那一點溫暖就那麼慢慢地浸了開來。皇甫堅壽心中暖暖的,隻情願這條路永遠走不完才好,若是日後能夠與她常常這般的這樣的韁慢行,實在是說不出的恬靜。
袁瑛卻開始有意落後半步,自居延一別,她已好久沒看到皇甫堅壽了。經過石板井一戰之後的皇甫堅壽,似乎更有男兒氣概,那是沙場廝殺之後獨有的氣息。看著他馬上直挺挺硬朗的身影,袁瑛的眼中神彩變幻。隻見他因為熱而挽起了袖子,兩條黑瘦瘦的胳膊裸露在外,肱頭凸起,肌肉精健,上麵的汗毛都顯得金黃黃的。袁瑛一呆,隻覺得僅僅是這汗瑩瑩的胳膊就那麼映入自己眼裏,卻夾著一點男子的腥氣,在這悶熱的晚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袁瑛看了兩眼,被它吸住了,呼吸也忽緊了起來。她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感覺怎麼像……偷情!腦海中驀然出現這兩個字,讓她的臉上升起一抹潮紅,鼻息也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