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聞聲趕到窗前,透光燭光,窗前映出一個影影綽綽的少年身影,風姿綽約,身形疏離。隻聽有人用溫潤如玉的嗓音緩緩道來:“是羽寧嗎?我認得你的聲音,快點進來。”
梁羽寧在心裏暗暗惋惜,還以為他會喊我娘親呢。不由暗自吐了吐舌,卻也移步院中。
寧軒雖不願麵對羽寧是他妹妹的事實,但對羽寧的愛護卻是真真切切的。所以看到深夜到來的羽寧,當即明白了她的來意。但他知道,一旦幫助羽寧逃跑,便是與娘親作對,雖然他不想,但麵對羽寧求助的眼神,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娘親,原諒孩兒的不孝。想到這裏,梁羽寧已來到寧軒房中。
“寧軒……哥哥,”羽寧看著微弱燈光下少年消瘦的身形,不由有些心疼,但還是狠了狠心,“你能幫我逃出去嗎?”說罷,羽寧低下了頭,緊咬著自己的唇。寧軒早已明白羽寧的來意,“羽寧,你不用內疚,你不說我也會幫你逃出去的,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繼續追求你了,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僅僅以一個兄長的立場來幫你。所以你不需要有什麼負擔。”
眼前的人明明是溫潤的笑著,羽寧卻還是從他的笑中讀到了一絲苦澀。也許這就是宿命吧,總在不經意間變更命運運轉的軌跡。
“這是我為你備下的迷藥,你把它下在酒裏,沒人能抵住它的藥力。如果你想逃走,它是關鍵。下藥成功後,你沿小路走,從那個狗洞出去。”寧軒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白色的藥包,羽寧小心翼翼的接過,鄭重的放進懷裏。“寧軒哥哥,我會回來看你的,在不久的將來。”
梁羽寧眼神堅定的看著寧軒,“羽寧,你替我照顧好你自己就可以了,至於我你不要擔心。娘親不會為難我的。”少年麵對她永遠是最溫柔的語氣最深情的眼神,即使轉換了在她生命中的角色,唯一不變的,隻有情深。
羽寧與寧軒作了告別,又趁著夜色潛回了自己的庭院。換下夜行衣,於桌前靜坐。算了算時辰,寧小姐該來看她了。於是她掏出藥包,端來一壺酒,將藥下在酒中。準備完畢,寧小姐果然如期而至。
梁羽寧起身迎道:“姑姑準備老夫人的生辰怕是累壞了吧,這麼晚了還來看我,姑姑辛苦了。”兩人圍著酒壺坐在桌前,梁羽寧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姑姑,夜間風涼,喝杯酒暖暖身子。”
寧小姐看羽寧如此乖巧,不由心生欣慰,拍了拍羽寧的手,“羽寧如此體貼,不枉姑姑待你一片真心了。”說罷,端起酒杯小酌幾口,不一會兒,就暈在了桌子上。
羽寧見此時機,心底頓生喜悅,寧軒的藥果然厲害!但她卻微微蹙眉,看到寧小姐趴在桌上,她又起身去拿了個披風給她披上。雖然寧小姐軟禁她,但卻並沒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願這酒不會傷了她的身體。於是又準備了幾杯酒,端到房外,此時守衛已全部到齊,肅穆的站在房前,羽寧招呼道:“各位壯士,寧小姐體恤大家夜間寒深露重,未免傷了身體,特地讓小女備此薄酒,來給各位驅寒。”守衛互相看了一眼,聽說是寧小姐讓他們喝的,於是都上前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齊聲喊道:“謝小姐!”話音剛落,便都轟然倒地。
梁羽寧轉身便跑,由於此前她一直在勘察寧府地形,再加上寧軒的指點,此時正好派上用場,一路抄小路前行,避過人多之處,終於來到了之前的那個狗洞,所幸寧小姐自負,沒有封了這狗洞。
梁羽寧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豪邁架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鑽狗洞嗎,我鑽!梁羽寧身手矯健的鑽過狗洞,終於出了寧府!她不由深呼吸一口,宛如一個癮君子,我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