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洛沒想到她臉上的羞意一下就褪去,反而換上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看她那理所當然的樣子,難道真的不是初吻?不對啊,她這幾年一直讀的女校,木槿又是以嚴格聞名。之前在春和時,年紀也太小了一些,也沒聽說有和哪個男孩子交往?查理,難道是那個查理?何以洛想到這節,心頭有些不悅,但是方才一開始她的眼神分明是慌亂的。
陸茶幾看著他臉上似乎又有些陰鬱的樣子,心裏頭有些發虛,也不再說話,徑直往自己房間跑去。何以洛看著她的背影,心底有些揮散不去的感覺卻又不知該怎麼說,隻得重重地捶了一下牆。
陸茶幾回到房間,先洗了把臉,冷靜了一下,剛才那一幕又映了出來。天哪,那個何以洛是瘋了嗎?誰準許他這樣的。以後見麵該怎麼說話呢?剛才如果被其他人看到,會嚼些什麼舌根呢?
這場變故,也讓午餐變得格外尷尬。陸茶幾下來用餐時,其他人居然都還不在,隻有何以洛坐在餐桌旁,看了她一眼,便又露出玩味的笑容。陸茶幾索性便也瞪著他。何以洛見她絲毫不逃避,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不一會兒,葉靜怡和何以珊也下了樓,隻是問他們昨日的情況。
“沒什麼。”何以洛首先開口。
葉靜怡歎了口氣說:“以洛,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在聚會裏聽人說恒盛集團的內部出了些問題,正忙著向國外轉移財產呢。黃家那家人現在這節骨眼上,自然想攀一門好親,我怕這當口,他們什麼事都敢做的出來。”
葉靜怡說話時,何以窗正在何厚燁的陪同下,走了下來,聽到此話,麵色又是一白。何厚燁輕輕一咳,葉靜怡聽到了聲音,便回頭道:“以窗,你沒事了吧,阿姨可擔心你了。”
“不……不好意思,讓阿姨擔心了。”何以窗靠著扶手,輕聲說道。
“以窗,阿姨也不是怪你。隻是,以後交朋友,要慎重。今天,黃川的媽媽打電話過來道歉了,不過她也說,當時有一群人在,如果你們真的互相喜歡的話,就結個親家吧。雖然恒盛大不如前了,不過也還是貴族人家。我隻怕他們家著急了,在外界宣揚一些不利於你的言論,到時候就更難辦了。”
何以窗聽她這麼一說,麵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何厚燁拍了拍扶欄,怒道:“成何體統。我何家的女兒怎能嫁那種卑鄙無恥的人。他分明是擺了個圈套讓以窗跳進去,我的女兒就算這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他那樣的人。這和恒盛的身家無關,而是品質問題!”
陸茶幾幾乎要為何厚燁這一席話擊掌了,不過,這才是正常的父母對子女的愛惜之情啊,她看葉靜怡那眼角眉梢故意裝出來的溫柔和何以珊不知為何的得意笑容,隻覺得事情大大的不對。黃川和何以窗一點也不熟,甚至不是一個班的,他為什麼要找何以窗下手,他為什麼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夠了解何以窗的性格、興趣愛好。隻有一個和何以窗比較親近的人,才能觀察出她的自卑。想到此節,陸茶幾忽然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猶如葉靜怡定格住的笑臉。
葉靜怡聽到何厚燁這般說,眼皮兒也不抬,隻是柔順地說道:“你這般說也有道理,隻是我也是為了以窗好,女孩子的心思你未必懂,既然以窗也不願意,我幫你回絕了黃太太便是。但是以窗啊,這種事,一次能蓋得過去,可千萬不要再發生了。”
葉靜怡說得語重心長,而何以珊則跑過去,牽起何厚燁的手說:“爸爸爸爸,發生了這種事情,影響姐姐不說,人家以後還怎麼嫁出去。”
何厚燁對小女兒的口無遮攔有些生氣,怒道:“你才15歲,擔心什麼嫁人不嫁人的問題。”
“那就是不說這,現在在學校裏也會被同學笑話!那個姓黃的,可是個超級大嘴巴。”何以珊對於父親對她生氣,很是不滿。
葉靜怡又輕輕碰了碰茶碗,道:“厚燁,以珊說得雖然不好聽,卻也是實情。這件事,對何家的聲譽對以窗自己、還有甚至對以珊、小茶幾確實都有影響。”
“不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麼?黃家的人哪裏敢隨意胡說。”何厚燁沉著臉說道,而何以窗早已眼淚漣漣。
陸茶幾拉著何以窗坐下,小聲道:“姐姐,你要振作。即便外邊真有些風言風語,隻要你打起精神,就跟沒事兒一樣,他們也傳不出什麼東西來,過一段時間,也隻會當他們瞎傳。但你若時常哭,他們便覺得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麼,而且有的人就是欺軟怕硬,喜歡欺負良善的人。越在意的事情越要裝作不在意。”
陸茶幾的話說得小聲,但坐在一旁的何以洛還是聽到了,似乎恍然大悟了什麼,又朝著陸茶幾笑了一笑,陸茶幾現下沒工夫搭理他,隻顧著安慰何以窗。可是何以窗偏偏是個天性敏感的人,隻是對著她苦笑。